段澤走到瀑布邊,看著底下足有五十尺高的瀑布,心底升起一絲涼意。他陰鷙的走到千山暮子身邊,眼中帶著駭人的怒意。
“好啊,那你跟著我一起跳!”
千山暮子訕訕一笑,為難道:“我已經帶你逃出去,跟著你跳,又有什麼用?”
段澤一把將她拉到瀑布邊,指著底下的萬丈深淵,低沉道:“你怕死?我以為你這個女人什麼都不怕!”
千山暮子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但經過特殊訓練的她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她迎麵對上段澤內心的怒氣,笑道:“阿澤,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怎麼忍心見你死?我留在這,防止我哥哥找過來,不好嗎?”
段澤臉上浮現一絲冷笑,一字一句道:“你以為我和他們一樣蠢?任你擺弄?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千山暮子站起身,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就掩飾過去。
“信不信由你,我已經帶你找到出口!你不敢跳,待會我哥找上來,你就是連跳的機會都沒有!”
段澤沉思,再次看了一眼地下的瀑布,麵色慘白。
這樣跳下去,同自殺一樣沒有任何分別。
隻有聽天由命!
段澤仰著頭,望著萬裏無雲的晴空,再看了看冰涼的瀑布,深吸一口氣。
就在此時,他猛然伸手將千山暮子一同朝著瀑布底下拉下去。兩人的身形被卷入瀑布之中,很快就墜落在深淵下的池水。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垂落西邊時,段澤才恢複意識。
他尚未睜眼,便猛烈的咳出了一口水,等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被水流衝到了岸邊,正睡在岸邊的碎石上。
而他周圍,早已沒了千山暮子的影子。
段澤緩緩起身,渾身濕透的他此時猶如浸泡在冰水裏,冰涼刺骨的水讓他感到全身肌膚都如同針紮一般。
他拖著沉重的身子朝著北城走去,終於在天黑趕到了北帥府。
冬夜,街道上很快便沒了人。
段澤渾身濕漉漉的,站在府外拚命敲門。
“開門!”
“開門!”
“開門!”
“咚咚咚!”
巨大的聲響引起了下人的注意。
一個下人一路跑著,臉上十分不耐:“誰啊?”
等他看清敲門的人是誰時,夜空中劃破一道尖銳恐懼的聲音:“鬼啊——!”
很快,北帥府在夜色下亮了燈。
欒可君在下人的擁護下趕來時,看到是段澤,臉上的顏色不斷變幻著,終於是找到一個較好的表情,熱情歡迎:“段澤?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啊!你這孩子!”
欒可君滴落了幾滴眼淚,立刻吩咐下人:“快!還不把大帥請到屋裏。”
段澤陰沉著臉,一動不動,如同夜色中的猛獸,直直的盯著欒可君,掃視了周圍,問道:“月卿呢?”
欒可君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解釋道:“你渾身濕透了,等換了衣服,洗了熱水澡,再說她們不遲啊!”
段澤神色更為陰鷙,一字一句問道:“月卿呢?”
欒可君見段澤如此堅決,神色一變,帶著哭腔,哀怨道:“月卿……她以為你死了,帶著承弼跑了!我們段家真是可憐啊……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