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聯合破曹(2 / 3)

“你去當球那顧問做啥子,想搞二職業掙殘廢人的錢?”趙隊長斥責說。

“我沒有要過一分一文,我隻是同情耿森。”秦雪娃強頸子說。

“看你那頸子上的筋,冒恁高!沒要錢就啥都好說,曉得不,正議論你入黨,為這事兒,人家不舉你的手。”

“信不信隨你。”

“我當然信。”

“你回來了,就去勸勸耿森,別違政府法令。實話說呢,縣車隊的事情我還真不想去管。可縣裏招呼了,也得服從當地領導。”

離開趙隊長,秦雪娃便去找耿森。步出東城門,秦雪娃愣了一下。

“啊,朱嵐,你怎麼在這裏?”

城門口立著朱嵐。她兩手鎖在小腹前,笑盈盈說:“噫,你們臨丘縣硬是比我們古山縣大樣呀,許你來就不許我來?人家來辦年貨的。”

秦雪娃笑道:“那好,等會兒去我家吃飯。”要走。

“呃,你上哪去?”

“去一個朋友家。”

“我也要去。”

秦雪娃想想:“走嘛。”

好久不見了,又見雪娃領了個俏女子來,耿森高興得不行。招呼大妹、二妹酒肉款待。席間,秦雪娃幾次要說那通告的事,又不好張口。飯畢,耿森那雙黑亮的眼睛不住看朱嵐,看得朱嵐紅了臉。

“秦哥,”耿森盯秦雪娃說,“我耿森有句話不避違了,這位朱嵐小姐一定就是我未來的嫂子了!”

朱嵐聽了,臉更紅,起身幫耿大妹、二妹收拾桌子,去廚房裏洗碗筷。

兩個男人坐在外屋,秦雪娃講了老實話。

“這女子是不錯。”

“不錯!我看外相還勝魯圓圓一籌,就不曉得心眼兒如何?”

“很純樸的。”

“那就好。人,最難看透的是人心。不是我要貶魯女子,講實話,她起先對我很不友好,因了你,她後來對我客氣了。有一次,還同雷帥來看過我,一起幫我修過車。可我還是記恨她。她明明愛你,又去找雷帥,腳踩兩隻船……”

提到魯圓圓,秦雪娃那平息下來的心潮又湧大波,真不知道女人的心這般難測。當然,自己因為雷媽的緣故而違心地疏遠她,卻不想,她這麼快便投入了雷帥的懷抱。他收到她的信後,寫好了回信的,隻是沒有寄出。他一時很猶豫、矛盾,也還自信地想,魯圓圓不會跟雷帥好的,她對他說過隻愛他。覺得世事真不盡人意,總有磕絆,他不願傷雷媽的心。“洋三科”說他是懦夫、滑頭,是又想沾腥又裝吃素的偽和尚。他聽了,麵相如惡狼,卻沒有回嘴。“洋三科”沒說錯。“洋三科”告誡他,在愛情上不要怕與人爭,不要顧這顧那,隻要倆人是真情相愛,就要一心一意去追去愛。他後悔了,埋怨起雷媽來,又痛感自已沒有真正疼自己的生母。失戀傷口的撫平,是因為古山的惡山險道,他終日在那山道上跑車拉貨;也因為朱嵐母女的熱心關照,尤其是朱嵐,為他端飯送茶,陪他出車,為他唱山歌。她好似冬日裏的暖風,冬夜裏的熱火,溫暖慰藉著他那顆傷痛的心。他不覺得孤寂冷涼了。他甚至想,古山縣就是他今後落腳的家了。然而,他依舊難以忘掉魯圓圓。不見不煩,他就盡量少回臨丘縣。雷媽過五十歲生日,他必須去。見到了她。而她,睥他一眼就進廚房去了,吃飯也不同他坐一桌。他喝得爛醉。

在“駝子茶館”,他同趙隊長說服父親同意去古山後,心情很好。獨自在街上走時,吹著口哨,不期又遇了魯圓圓。他真想同她說句話,就算愛情不在也友情在。可她,灼灼兩目乜他一下,不認識般走了。他苦笑,雷帥說得對,人家一個大學生女子,昨看得上自己這個中專生的汽車夫。

朱嵐不同。她純潔無邪,表裏如一,少有大縣城女子的嬌氣,充滿山裏人的真情。

那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朱嵐又喊了他去屋頂看月亮。他喝著茶,蹙眉看:“朱嵐,今晚黑沒有月亮!”“有。”朱嵐咯咯笑,“太陽、月亮都有。都在我心裏,就看你各人心裏有沒有了。”他似懂非懂聽了朱嵐的話,嘿嘿笑。又要朱嵐唱山歌。朱嵐就唱:“小小紅公雞,為何五更啼,莫吵妹的夢,哥在妹夢裏……”他聽著,情不自禁用手摟了她的柔肩,她那火燙的麵頰貼在他的額頭上。朱嵐媽在下麵喊她下去睡覺,說是明天雪娃要出早車,她要忙早廚,都不要太累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