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圓圓聽了,雙目灼灼:“雪娃,你個該死的,為什麼要這麼想,為什麼不對我說清楚……”
“咳,你們這些年輕人呐!”雷來弟歎曰,“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不,來弟姐,我心裏好煩,我還想同你擺擺,我想知道更多雪娃的情況。來弟姐,你實話告訴我,你聽‘洋三科’師傅說過沒有,他到底同那個店女子朱嵐好沒有?”
“這個嘛,聽說那女子到是很喜歡他的。隻是,他倆到底好沒有到還沒有定論。”雷來弟說,又勸道,“圓圓呀,你就少打聽這些了。他秦雪娃堂堂一個男人,總要找女人的。你就還是早些同帥娃把婚事辦了吧。女人呐,一結了婚就一了百了。”
“不,不聽你說則已,聽你這樣說了,我要去找秦雪娃,非要同他說清楚!”
雷來弟愁臉道:“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呀!你同帥娃的事,也風傳到他耳裏了的。”
魯圓圓道:“可我們並沒有做那越界的事情……”
“唉——”雷來弟一歎,後悔不該多了這幾句嘴。從雷帥和父母親來講,這事兒她該向著自己的弟弟才對,否則,他們又會多痛苦。而從秦雪娃的角度想,又覺得如此多的磕磕絆絆竟將一對真情人拆散了。常言講,有情人終成眷屬。可世事古難全,賈寶玉與林黛玉、梁山伯與祝英台……都不圓滿。這樣想,覺得自己與羊山是圓滿的。
“來弟姐,你歎氣什麼意思?”
“唉,世事真難說清楚。”雷來弟盯魯圓圓說。
魯圓圓道:“說得清楚的,醫生可以說清楚!”
雷來弟一聽,怨艾地笑:“唉呀,看你,恁大個女子還一副娃兒脾氣。需得著嗎?又不是打官司!你曉得的,這些個汽車夫們最惱煩的就是女人的這些事情。”
“他秦雪娃要也這麼想他也就不值我愛……”
兩個女人直擺談到深夜。魯圓圓夢見了秦雪娃,倆人虎狼般打了一架,夢醒時又氣又痛又恨又愛。今天,她頭昏腦脹瞌睡兮兮去趙隊長辦公室辦事,看見秦雪娃正向趙隊長彙報,想進去,又住了步子。走到辦公樓下,被幾個司機找了去談調度上的事,再又鼓了勇氣去趙隊長辦公室時,趙隊長猴瞄她說:“魯女子,看你那雙眼睛,咋恁紅。莫不是得眼病了,去衛生所看看。”她把屋內看遍,已沒有了那狼崽兒。磨到下班,猶豫老久,還是闖到老秦頭家來。進門前,生怕隔壁的雷媽和雷叔叔看見。幸好,房門是虛掩著的。那狼崽兒好凶狠,竟然拿門板來擋她,要不是衣裳厚,肩頭骨定撞壞。他終於還是讓她進了門,心裏就衝上熱浪,下決心開誠布公跟他說清楚,自家的不對就痛快檢討。比如,那次在街上路遇,沒有理人家就不對。其實,當時她好想喊他的。不信他那心就是塊鐵石,鐵石心也可以溶化,他也有好大的不對,問題的主要方麵在他。膽小鬼、顧慮病、死腦殼、大男子主義。一定要痛罵他,用拳頭擂他,當然,最終要諒解他。隻要他仍然愛我,沒有讓那朱嵐女子引花了心,仍歸秦晉之好。這就是好事兒多磨!雷帥呢,去好生寬慰,跟他保持友好的朋友關係。還要努力幫他,為他找個漂亮女子。比如,縣百貨公司的那個女子,讓爸爸出麵,人托了人去說,爸爸在這方麵特有能耐!爸爸要不幹也不怕,自己找她,不信雷帥這樣的帥小夥子她會看不上。進屋後,見老秦頭爺爺依舊那麼喜疼她,叫她坐,為她遞飯,心裏酸甜俱在,食欲也好。卻不想,朱嵐竟早巳在秦家屋裏,還直呼老秦頭為爺爺。這女子並非山裏人土氣樣。人俊俏,穿著時髦大方不俗氣。她憤然失望絕望,抽身離開了那水火難容令人斷腸之地。
越想越傷情,越思淚水越多。
門鈴聲響了,連響幾遍,她才起身去開門。來人是雷帥。他見狀大驚,竭力撫慰。她不理他。雷帥就用汽車夫那有力的手扳過她的肩頭親吻她,她扭臉躲閃。
“圓圓,你今天怎麼了?趙隊長訓你了?是哪個汽車夫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