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秋明一動,齊曼麗和整個特勤大隊都動了起來,李憲的住處被圍得水瀉不通。

草木皆兵的時候,居然有人悄悄靠近李憲的住處,難道朝廷已經派出殺手?

韋秋明心中疑惑頓生,當然不會放過前麵的這個人。

這樣一追一逃,宛如兩顆流星劃過城頭朝大峽穀奔去。

刷的一聲,前麵的黑衣人突然站定身軀,然後緩緩轉過身來。

韋秋明大吃一驚:“原來是你?”

“當然是我了。”黑衣人緩緩揭開蒙麵紗巾,原來是武元春。

韋秋明收起寶劍,但還是處於戒備狀態:“你不在閣院寺傳授徒弟,跑到這裏幹什麼?”

武元春扭頭看著黑魆魆的大峽穀:“薛沁兒讓我來一趟,結果剛進寨子,就聽說完顏京自殺身亡。把你引出來,是讓你告訴我完顏京埋在何處。”

韋秋明頓時不滿意了:“你還放不下完顏京?”

“沒什麼放不下。”武元春搖搖頭:“我想到他的墳頭看看,難道有錯嗎?”

“沒錯!”李憲突然在韋秋明身後現身:“拋開敵我立場,我對完顏京並沒有惡感,甚至還有些欽佩。你放心,完顏京是單獨埋葬的。並不在大峽穀裏麵,而是在胭脂河北岸的一處高坡上,等天亮了再去祭奠也不遲。”

韋秋明接口說道:“武元春,你想祭奠完顏京,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過,你剛才說是薛沁兒讓你過來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武元春緩緩來到李憲身前,卻是回答韋秋明的問題:“達奚虎把孟威送回總部搶救,他清醒之後,講述了東線戰場發生的驚天變故,牟長霞、唐浩然、薛沁兒無法做出決斷,隻能征求西線戰場蕭芸娘的意見。”

“蕭芸娘派人送回急信,並沒有拿出什麼具體意見,隻提出一個要求,必須重建大元帥府親兵營,而且從今天開始要寸步不離,這支親兵由我指揮。隻有首先確保李憲的安全,才能爭取時間謀劃未來的事情。”

“薛沁兒讓我過來,就是因為李誌、李強、李明、李達的死,薑四娘的少年軍團群情激憤,快壓製不住了。李天成得知東線的變故,他的飛龍軍團頓時就炸開了鍋,要反擊新皇帝趙樞的倒行逆施。”

李憲興趣索然:“天色太晚了,元春長途奔波也累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武元春斷然的一擺手:“韋秋明、齊曼麗留下,其他人先回去,我還有話說。”

大家都是明白人,武元春肯定還有機密事情,隻能單獨和李憲、韋秋明、齊曼麗說。

“大家坐下聽我說。”武元春拉著李憲坐在自己身邊:“蕭芸娘的原話是:朝中無正義,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這也是她當初極力反對趙樞當皇帝的緣故。既然大家已經撕破了臉皮,未來很可能演變成不死不休的局麵。”

“我最開始的想法,是潛入保州城殺掉趙樞。可是唐浩然、牟長霞、薛沁兒讓我不要擅做主張,一定要趕到前線麵見蕭芸娘,看看她究竟是什麼態度。畢竟蕭芸娘對於朝廷的事情,比我們大家都精通。”

李憲眉頭一皺:“如此說來,你已經見過蕭芸娘了?”

“不錯!”武元春點點頭:“蕭芸娘堅決反對刺殺趙樞。”

齊曼麗有些詫異:“趙樞如此對待公子,難道不該殺嗎?”

“你不懂,我們都不懂!”武元春扭頭看著李憲:“蕭芸娘說,既然趙樞已經登上皇帝大位,一旦他突然遇刺,必然天下大亂,而且你會變成全天下的敵人。尤其是嶽飛的八萬大軍壓在保州城,對我們的東線有極大威脅。”

“不準動趙樞!”李憲有些心煩氣躁:“你告訴我,達奚虎的突擊軍團是什麼情況?”

武元春冷哼一聲:“達奚虎得知大元帥府三個營被摧毀,馬上放棄了涿州、雄州和霸州,突擊軍團已經全部撤到易州境內,擋住了蔚州的東大門,隨時準備應變。金兵大元帥完顏杲趁勢南下,搶占了涿州。”

“嶽飛奉命分兵北上,金兀術抓住機會,率領主力殺出重圍,和雛胡失、嘎達摩殘部彙合,然後向東北突圍和董龐兒殘部會合,一戰吃掉了楊可世所部三千多人,目前已經占據雄州城,和完顏杲連成一氣。”

李憲失聲叫道:“糟了!嶽飛所部八萬人,原本都是臨時召集起來的烏合之眾。雖然搶走了我的一批戰馬,但沒有經過嚴格訓練。在河北平原上,根本不可能是完顏杲、完顏宗弼的對手!”

“哼!”武元春冷笑道:“趙樞等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是活該!嶽翻、吉倩奉命率領兩萬人進攻雄州,結果遭到嘎達摩迎頭痛擊。吉倩被嘎達莫給殺了,嶽翻身受重傷逃脫一劫,兩萬人馬當場損失一半。”

“天意如此啊!”李憲仰天長歎:“金兀術啊金兀術,還是變成了嶽飛的生死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