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替別人擔憂,還是想想自己的死活吧!”武元春沒好氣地說道:“蕭芸娘讓你馬上趕到平型關,立即統一全軍思想,確定未來的戰略問題。如果繼續拖下去,飛狐軍就要全盤崩潰了!”

李憲聽得莫名奇妙:“為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武元春這才從懷裏摸出一個黃卷扔過來:“完顏杲、金兀術正在謀劃奪取保州城,徹底覆滅大宋餘孽。新皇帝趙樞驚慌失措,所以派李綱送來一份聖旨,讓你立即進宮商議軍機大事!”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李憲長笑一聲,總算把胸中的鬱悶之氣消去不少:“你們沒把李綱怎麼樣吧?”

武元春有些不好意思:“幸虧唐浩然看出朝廷的借刀殺人之計,否則我真把他給殺了。薑四娘僅把聖旨留下,沒有讓李綱進入倒馬關。就是因為這份聖旨,蕭芸娘讓你馬上趕到平型關,絕不允許擅自行動,我過來監督你的。”

武元春居然變成了蕭芸娘的心腹,難怪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變化。李憲雖然暗自震驚,但這都屬於家務事,應付眼前的危局才是大事。

通過黃龍的來信和武元春的講解,李憲對目前的局麵有了比較完整的印象。

第一,大宋餘孽隻看見李憲對付金兵,宛如摧枯拉朽一般,卻沒有搞清楚究竟是為什麼,還以為女真韃子真是軟柿子。

其實,女真韃子故意忽略蔚州五縣,就是因為沒有搞清楚天降神罰、地獄之怒、掌心雷的奧妙,所以才沒有輕舉妄動。

大宋餘孽忘記了幾個月前卑躬屈膝,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大戰還沒開始,就想削掉李憲的兵權,這是在重蹈趙匡胤的覆轍。結果嶽翻、吉倩一戰慘敗,朝中君臣就慌了手腳。

第二,朝中君臣發現嶽飛的部隊暫時對付不了金兵,於是異想天開,希望把李憲請回朝廷,再度掛帥打天下。

殊不知,蔚州飛狐軍不是李憲一個人說了算的。如果沒有發生孟威等人的慘劇,李憲說話還有力度,其他人不會輕易提反對意見。

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了,李憲輔佐趙樞當皇帝,直接導致李誌、李強、李明、李達一萬多人慘死,李憲在蔚州飛狐軍激起了眾怒。

唐浩然、牟長霞、薛沁兒得知東線戰場的變故,並不是派人過來通知李憲,而是讓武元春到前線征求蕭芸娘的意見,就可見一斑。

換句話說,李憲目前是飛狐軍的罪人,根本不可能、也沒有資格繼續調動軍隊。

正因為如此,武元春才會轉述蕭芸娘的話:“馬上趕到平型關,絕不允許擅自行動!”

這句話不是一般人能說的,隻有上級對下級才能使用這種口吻。

至於給李憲組建一支親兵,蕭芸娘著重強調“寸步不離”,而且讓武元春擔任總指揮,名為保護安全,實則是“軟禁”的另一種說法,不過是照顧李憲的麵子。

李憲心裏很清楚,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沒有清楚地認識到人性的卑劣,結果造成永遠無法彌補的巨大災難,本來就是對飛狐軍犯罪,對自己兄弟犯罪。

軍隊不是個人的,不能為了個人利益調動軍隊,這是李憲當初建軍立下的規矩。牟長霞手裏的青龍劍,就是為了執行軍法而存在的。

返回嘉佑寨的路上,李憲輕聲問道:“元春,你從前線過來,戰局如何了?”

“放心吧,大公子!”武元春還是冷笑:“蕭芸娘得知東線的變故,頓時怒火中燒。為了避免東西兩線難以兼顧的被動局麵,給飛狐軍爭取調整的時間,蕭芸娘命令朱雀軍團炮兵營,賞給完顏宗雄一頓炮火,把他引以為傲的鐵弓營徹底報銷了。四路金兵全都退回出發地,西線戰事已經結束,就等你過去商討未來的戰略計劃。”

李憲隻能在心裏苦笑:自己苦心孤詣建立起來的朝廷,眨眼之間就搞成這個樣子,導致一萬多兄弟死得不明不白。難道這就是我重建北宋的初衷?未來的戰略應該如何調整,還有人聽我的嗎?

第二天一大早,李憲才知道蕭芸娘所說的親兵營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個混成營,兵源構成分別是:蕭芸娘、唐浩然、牟長霞、薛沁兒、薑四娘、達奚虎、李天成、張彥、蕭焯、李奚骨、裴鸞嬌的警衛連。一共十一個連,總兵力三千一百多人。

武元春擔任親兵營營長的命令,由蕭芸娘、唐浩然、牟長霞、薛沁兒、薑四娘、達奚虎、李天成、張彥、蕭焯、李奚骨、裴鸞嬌十一個人簽字,也就是飛狐軍的軍分區司令、軍團長一致決定。

李憲知道自己被徹底禁足了,而且是被整個飛狐軍禁足了。

重建北宋,事實證明是一廂情願,實際上變成了自掘墳墓。

李憲欲哭無淚:接下來的路怎麼走,完全變成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