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魏書去醫院看望姚瑤。
王阿姨正在一盆熱水裏,擰著濕毛巾,準備給姚瑤擦手擦腳。
這是王阿姨每天一早,必須為姚瑤做的洗漱任務。
她肚皮上的傷口,已經在漸漸的恢複中。
相信不久,隨著孩子的長大,傷口也會慢慢長好。
“呀,魏先生來了?今天許先生怎麼沒有來?”平時都是許行每天來看姚瑤,突然變成了魏書,王阿姨還真是很意外。
“他有事去了。”魏書道,隨後讓王阿姨出去,他想跟姚瑤單獨聊一會兒。
姚瑤對魏書不像對許行那麼抗拒,她抬起眼皮看了魏書一眼兒,算作打招呼。
與許行不同,魏書動作簡單地拉開了病床邊的椅子,坐下。
一坐下之後,魏書就微挑眉看向姚瑤:“不好奇,許行怎麼沒來?”
語氣平淡之中,掉著一絲好奇。
姚瑤的眼皮動了動,沒有說話。
盡管這動作細微得讓人難以察覺,可魏書還是在轉瞬之間,抓住了。
“昨天,許行帶著一幫子人,把蘭蓉綁了。上次涉事的白敏,已經被容哥趕出了容家,最後一個蘭蓉,容哥還沒動手,許行就自己帶著人去了。”魏書的口氣,就像在講一件在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淡得讓人口中無味。
姚瑤聞言,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砸了拳,沉悶得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她不知道作何反應,可人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後來怎麼樣了?”
魏書見她問,便知道她還是關心許行的。
“人是給綁了,還找來了一群人,把蘭蓉給輪了。”魏書道。
姚瑤聽到被輪幾個字時,瞳孔劇烈地收縮。
“後來,來了人。大概是蘭蓉背後的人,把蘭蓉救了。許行帶著自己的人跑了。剛跑回公寓,他帶的那幫人,就全被蘭蓉的人給抓住了。”
魏書再次看向姚瑤,見她已經麵露焦色,便繼續道:“許行怕自己的人吃虧,蘭蓉讓他自己去,就放人。許行去了。”
“去了之後,他讓蘭蓉放人,蘭蓉不肯。許行就拿容厲的事情,刺激她。最後蘭蓉向他開了五槍。”
魏書說到這裏停了。
姚瑤攥緊床單的手,讓魏書更加肯定,她並不像表麵那樣無動於衷。
“這就是他為什麼早上沒有來找你的原因。”魏書說到這裏,就沒打算繼續下去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別太擔心。這樣,對你身體好。”魏書起身,簡單地說了一句,就轉身離開。
姚瑤見魏書一走,也知道,魏書說一半留一半兒,就是想自己開口。
那個姓許的,也是個不要命的!
早知道,她昨天就應該把這件事情,提前通知容恣!
“後來呢?”姚瑤在魏書離開之前,再次問。
“後來,我跟容哥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失血過多了。三顆子彈打碎了他的膝蓋骨。”魏書如實道,他沒想瞞住姚瑤。
“哦,對了,他讓我在你手裏發了一段視頻。”魏書中間一停,又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補了一句。
膝蓋骨都打碎了!
一共中了五槍!
趕到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
這些,都意味著什麼?
姚瑤是知道的。
她伸手摸向擱在床頭櫃的手機,她被挑斷的左右手,已經慢慢恢複,可以簡單地拿取一些東西了。
果然,她笨拙地滑開手機,看到了一條短信。
唐晚輕,我給你報仇了。
語氣簡單直接,果然是許行的作風。
而後附上一段視頻。
那視頻正是蘭蓉受辱的那段視頻,姚瑤木然地望著蘭蓉的淒厲和無助,有種時光交錯之感。
那天晚上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天。視頻的蘭蓉忽然變換了一張麵孔,那就是自己。
起先,她也曾努力反抗,而後終於有個人突破了她的最後一道障礙,接下來,所有人開始肆無忌憚!
慢慢的,她放棄了抵抗,就像是命運,宣告了你必須死一樣兒,絕望得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耳邊的蘭蓉的淒厲聲,不絕於耳,甚至比她當初還叫得絕望!
視頻裏那個努力掙紮反抗的人,變成了蘭蓉。
有個老男人,終於突破了蘭蓉最後防線。
那聲最刺耳的殺豬一般的叫聲,讓姚瑤勾起了嘴。
她望著視頻,嗬嗬又哈哈地笑出了聲兒!
起先如果是報複,到了後麵,那就是悲戚!
笑著笑著,姚瑤的手,往臉上一抹,竟全是眼淚!
明明蘭蓉已經跟她一樣兒了,可她為什麼一點兒也不高興!
反而覺得無限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