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情況?
“怎麼會那麼像呐?”
腦袋埋在他的頸窩,土方慢慢的抬起了一隻胳膊,修長的手指從卷子的眉毛一直滑下,鼻子,嘴巴,沾染了他唇上的蜜色停在了他的下巴上。
“……喂,你沒事吧?”
擅長握刀的手上有薄繭,粗糙卻稱得上是溫柔的把自己的麵孔摸了個遍,在這樣無聲的空間裏,沒有多餘的聲音,隻有彼此的呼吸,還有他觸摸自己皮膚的摩挲聲,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手指在自己臉上停留的螺旋紋路,卷子全身僵硬。
這……算什麼情況?
“真是連聲音也很像呐,都是漫不經心,懶散的讓人討厭呐。”
聲音很悶,像是對負心人的嗚咽那樣脆弱。
這……是在說誰?
卷子對剛才的事情還沒回過神來,所以腦袋有些遲鈍。
“總是那樣吊兒郎當,總是那樣得過且過的活著,總是對誰都露出無辜的表情,明明百分之九十都錯了,也硬要堅持那百分之十的胡攪蠻纏,喜歡吃甜食到令人發指的境界,喜歡Jump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個大叔的年齡,怎麼還是個武士啊?”
是他嗎?
卷子聽著他絮絮叨叨的像是老媽子一樣的說著平時根本不可能聽到的話,認真的側著耳朵傾聽著。
“明明,是有著宛若夜叉般強大的姿態,為什麼要那麼散漫的活著,為什麼?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可以……”
真的是在說他啊!
那樣的歎氣,那樣的煩躁,那樣的……
恨鐵不成鋼嗎?
他終於看清登勢婆婆在說這句話吐出的煙霧後麵的表情。
“阿銀我啊,膽子很小吧。”
低下頭目光描繪過一遍土方漂亮而又小巧的耳廓,忍不住在他耳邊吐氣,看著他羞澀聳起了肩膀,他勾出淡淡的笑意卻不無擔心的開口。
跟著他是很委屈啊,有個萬事屋,但是萬年沒錢,養著一個大胃女和隻會吐槽不吐槽就沒有存在感眼鏡男,還有一個毫無羞愧吃了五袋狗糧還食欲不振的大狗,他怎麼舍得讓這麼纖細的身子來操勞他們這個萬年可疑的家庭?
他是嚴謹,自律的代表,那麼自己算是什麼?
懶散,死魚眼,沒有責任心……
那麼多負麵的詞彙他也會擔心被否定啊,被這個青光眼的家夥否定呐。
“阿銀,我會很痛苦啊。”淡淡的歎息,看到他的發梢微微搖動印著那白皙的皮膚說不出的動人,情欲也搖動了起來,再也忍不住,垂下頭輕輕的用牙齒咬了下那如同貝殼般的耳朵。
“痛。”
像是小貓一樣發出嗚咽的聲音,土方把臉埋得更深了。
笑從嘴角染上眼角眉梢,卷子充滿暖意的低頭看他。
真是從來都沒有這麼的靠近過他啊。
你也隻感到了痛,是不是也能感覺到我的苦呢?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要。”別扭的扭著身體,土方咕噥著,“去送你的輝夜姬吧,死天然卷!”
哭笑不得,“是卷子。”用力的抱緊他,他是喜歡自己的吧?
才會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才會對他的一舉一動都那麼關注,才會吃醋,才會……抱住自己?!
卷子望著前麵,深吸口氣,“我,什麼都看不到,未來正因為看不到所以我們才期待,一直總對別人說過去的事情不要太介意,其實是一直在對著自己說吧?……多串?”
垂下了眼,赤紅的眼瞳,有對過去拋卻的堅決與對未來承擔的勇氣,一字一句的對著掛在自己身上的人虔誠的開口,“我想,我對你比對每天早上的氣象小姐還喜歡吧!”
“啊啦啊啦,那個氣象小姐貌似不是嫁人了嗎?”
有沒有搞錯,在這裏還有人吐他的槽啊?
“額……真是的,你好,我叫卷子,第一次見麵請多關照。”抬頭,他石化。
瞬即又擺出了閃光卷子的造型!
“旦那,你果然舍棄了你的計數棒啊!”
混蛋!
衝田斜斜的靠在門上,故意做出捂嘴偷笑狀。
切……果然被發現了啊。
撕開華麗閃亮的背景,他瞪著死魚眼,沒什麼好脾氣的看衝田,“啊,總一郎,你怎麼來了?”
“是總悟,這麼久沒看到我們的副長,我很擔心,他喝醉如果死不了的話,我又要再策劃了啊。”
“你這家夥……”無奈。
“我看他今天是死不了了,旦那既然你有時間,就送他回屯所吧。”三兩句轉身就走,順便沒什麼誠意的擺擺手。
我……還在……工作……
本來是向送他去大猩猩旁邊,但是現在……
“好吧,多串,我們……回家了。”
他認命,大概是今天的舞是白跳了,腰也白扭了,東西也白送了,錢也收不到了……
哭喪著臉,緊緊抱著那個全心依賴著他的家夥,那樣隔著衣料緊貼著彼此的溫度相互傳遞,嘴角不知為何抑製不住的微微上揚了起來……
“天然卷……”
“誒?”
“你能不能給老子努力一點?”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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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喲,多串君好久不見。”
神清氣爽的對著巡邏的土方打招呼,故意忽略旁邊衝田。
“死天然卷,誰是多串?”突然的,土方耳朵通紅,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這家夥自己的耳朵就有一點點的刺痛?
“今天的心情不錯呐。”真羨慕呐,宿醉居然第二天還是神清氣爽,真的好羨慕啊。
土方扭過頭,“什麼啊?”
不知道為什麼,昨天喝了酒後,心中對這個天然卷的鬱結還有諸多埋怨突然的就都消失了?甚至……他偷瞄一眼那個在陽光下閃著流光的紅瞳,紅潮泛上了臉頰,“真是的,老子有什麼好看的?”
暴走。
好像昨天晚上他還聽到這個家夥對自己……告白了?
看了一眼他,再看一邊的總悟,突然又不大是滋味的轉頭,點燃一根煙,“行了,總悟後麵的我一個人巡邏就夠了,你們……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吧!”
“土方先生,你忍心把我這麼柔弱的美少年交給一個猥瑣有惡趣味的廢柴大叔嗎?”
“喂喂喂,總一郎,你在說誰?”額頭的青筋毫不客氣的暴起,這個小子真的想死?啊,真的想死啊!
“是總悟!”
“隨便你們……”撇嘴就走,對他們胡亂擺手。
果然是夢啊,那個沒心沒肺的天然卷,怎麼可能會對自己告白呢?他,可不是什麼輝夜姬啊?
不過,他真的很在意啊。
一隻手撫摩上自己的耳廓,他總覺得那個家夥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的耳朵上落下了印記呐,停下了腳步。長長的吸口煙,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肯定那個天然卷就在背後沒走,一定是一邊挖著鼻孔一邊看他這邊哪,唉?為什麼這麼肯定啊?
掙紮,最後他低下了頭,清爽的碎發遮住了他泛紅的皮膚,用慣有的凶巴巴的口氣問他,“喂,天然卷。”
“恩啊?”
“你有喜歡誰嗎?”明明想用一副談論天氣的口吻,可為什麼到自己嘴裏就緊張的像是一張皺起的白紙?
“當然毫無意外的是氣象小姐!”篤定的回答,還不忘豎起大拇指!
“哦。”
煩躁,又是慣有的煩躁。
深吸口煙,他的表情立刻陰沉了下來,“走了。”
“不過呐……”
在他剛踏出一步的時候,後麵那個懶散的聲音又卷著長長的尾音拉住了他的腳步,真是不幹脆的人!
“我對……比對每天早上的氣象小姐還喜歡吧!!”
煙掉落在地上,彈了一下就落滅了。他緊繃著身體,青光眼瞪得老大的直視前方。
這個……他聽過!
就在昨天喝醉的夢中,但是……這個混蛋!
這個混蛋到底說對誰啊???屏住呼吸別扭的不回頭,僵硬的等著那個不幹脆的家夥後麵的話……
“銀醬,銀醬!”
帶著奇異口音的少女奔跑而來。
“真是的,你昨天去幹了什麼,沒回來也算了,居然還帶著一身酒氣,西鄉殿很生氣,讓你把這件和服洗幹淨了再送回去阿魯。”
“啊啊啊,真是的,昨天晚上送我心愛的輝夜姬回家,啊啊啊,總一郎,真選組能報銷吧,一定能吧?”
“旦那,你的輝夜姬很有錢,讓他去洗吧。”衝田說完這話,便不再理他。
不是總悟?
土方皺著眉頭,明明好奇的恨不得馬上轉頭,可是就是別扭的不回頭。
“那……多串君,拜托你了。”
熟悉的粉色和服突然的從天而降,那熟悉的酒臭味令土方嚇了一跳。扯下衣服,“什麼啊?”
愣住。
還有……輝夜姬……
是在說誰?
“拜托你了。”不負責任的向前走,與他擦肩而過。
土方緩緩的低下頭,這件和服好熟悉,好熟悉……
努力的回想,再提了提衣領,一張紙從裏麵飄飄蕩蕩的飄了下來。
“啊,我詛咒儀式的重要工具。”
“啊咧……我的照片……”
還沒來得及低頭就看到頂著一頭亂糟糟銀發的家夥撲了上來,在那張照片落地的瞬間安全上壘。
塵土飛揚,土方一隻手統起咳嗽,抓到紅瞳羞澀而有狼狽的的快速藏起照片的時候,青光眼慢慢的上升,看著江戶的天,風很輕,雲很淡,心情啊……莫名的很好。
看著天然卷尷尬的站起來,對他哈哈笑的時候。
土方望著他,一直望入了他內心的顫抖,耳邊聽到了有個人用細碎的聲音說:
阿銀我啊,膽子很小吧。
突然的就笑了,是啊,這個膽小鬼!抓緊了那件粉色的和服,他淡淡的開口:
“……計數棒放在你這裏也很浪費吧!”握著的刀“噌”的出鞘。
“咦?”兩腿加緊,他雙手捂住了重要地方,“沒沒沒,那麼寶貝的東西阿銀我可是一直小心的嗬護啊!”
“那就以後不要給我再穿這種會引人犯罪的服裝,犯罪率上升我們做警察的會辛苦啊!”
刀下。
“哇——”跳起。
“混蛋,計數棒也好,你也好,都給我去做天上的星星吧!”
一前一後的追逐著……漸漸的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粉色的和服宛若最美的一朵櫻花在湛藍的天空中飄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