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慮往椅背上一靠,含笑看她:“那是因為他聰明。一邊是涉及貪賄侵占國家資產,十年以上甚至無期,一邊是普通的侵犯商業機密,最多七年,是你的話,你怎麼選?”
白天藍笑道:“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哪個都不用選。”
孫無慮一拍手:“這就對了。”拿起旁邊厚厚一疊文本交給她,“做項目和跑渠道不一樣,遇到的問題會比較多,而且,大多沒有統一標準,需要隨機應變。我讓人整理了公司近五年來的所有項目運作資料和打單流程,你可以參考。”
這簡直喜從天降!白天藍急忙接過,如獲至寶:“太好啦,這正是我需要的!”
孫無慮見她眉飛色舞,瞧來是真心喜愛而非逢場作戲,也不覺心情大好:“那些大銷售做客戶拉關係的手段,還有怎麼操作回扣之類的灰色地帶,我也不是很懂,唐堯和淩雲峰又不方便直接教你,全靠你研究案例自己去悟了。”
白天藍翻著那些珍貴的資料,笑吟吟回道:“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我要是不長進,怎麼對得起老板如此費心地提拔我、栽培我?”
孫無慮凝神看她,若有所思:“很費心嗎?”
白天藍笑道:“費心啊,簡直可以說隆恩浩蕩,惠澤四方,臣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孫無慮還是凝神看她,忽而認真地問:“那你什麼時候侍寢?”
白天藍一愣,然後嘻嘻哈哈地笑:“老板,我是好人家的孩子,怎麼能做這種以色事主的勾當?何況,也有損您的英明不是?作為一個女將軍,我更應該馳騁沙場,給您攻城略地啊!”
孫無慮摸著自己耳垂,神色凝重,似乎在仔細分析她的話,一分鍾後,也表示讚同:“你說得對,有損英明的事不能做,潛規則女將軍的是昏君。”
白天藍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老板,你什麼時候出差?”
孫無慮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阿諾還有二十分鍾到,然後去機場,約了個券商。”
白天藍得知楊一諾能在短時間內翻出賴昌允的老底,早已對他刮目相看:“阿諾這人挺不錯的,雖然沉默寡言,但做事從不掉鏈子,又靠譜,又忠心。”
“忠心?不是,”孫無慮搖搖頭,“應該說是講義氣。忠心是下對上的,但阿諾不算下屬,他是我的兄弟,我們很小就認識了,小學中學都一起讀,大學時我出國,他在國內讀警校,我接手公司了他就來幫我。”
白天藍笑道:“明白!專業點來說,叫做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孫無慮哈哈一笑:“我們誰性轉的話,那就算是吧。”
楊一諾準時到達,白天藍抱著厚厚一摞項目資料,和孫無慮一起下樓,準備把他送上車後,自己也去動車站,回洛城繼續戰鬥。剛出電梯,孫無慮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那邊兜頭就問:“阿慮,你在哪兒?”單聽聲音,明顯就是昨天才光臨過的那個洋娃娃。
孫無慮淡淡笑道:“出差的路上,忙著呢。”白天藍放慢腳步,把距離拉開。
“等著,我現在過去!”孫無慮很快掛斷電話,麵如寒霜般冷冽。
白天藍頓時想起共餐那一晚,想起那個失控的電話,會不會是同一個原因,同一個人?她好奇,但她當然不會問,隻是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和往常一樣笑著道別。
孫無慮麵對著她,很快切換上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女將軍沙場加把勁兒,回頭給你加官進爵。”他拉開車門,坐入後座,“阿諾,去長島。”吩咐完了,又打電話給田楓,讓她改簽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