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溫暖的、甜蜜的、熱烈的、令人欲罷不能的情愫潮水般卷回來,讓一顆心變得愈發柔軟,孫無慮搖頭一笑,把所有回憶收斂入心底,緩緩吐了一口煙出來,笑道:“感情這麼玄妙的東西,要是說得清弄得懂,我不就成了哲學家?你不如當我中邪好了。”
“哲學家你是成不了,沒悟性,中邪倒是真有可能。”陳添蹙著眉尖,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猛然間話鋒一轉,問道,“話說你真就認準白天藍了麼,不考慮考慮我?跟我處一個周,包管你爽得魂飛天外,把任何女人都忘個幹幹淨淨。”
“性別不對。”孫無慮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臉上表情波瀾不驚,心裏更是沉如死水。
陳添頗為風情地一笑,接著又苦口婆心地勸道:“女人都是害人精,男人就應該抱團取暖,大家染色體組成一樣,思維方式接近,感情碰撞更激烈,溝通起來也事半功倍。再說,反正現在你女人也跑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換個新玩法,沒準體驗真不錯呢。”
孫無慮冷冷道:“放心,就算找男人也不找你,浪成這樣,一個周我頭上就綠得能跑馬了。”
陳添也冷冷道:“浪成這樣不好,在一棵樹上吊死就好了?瞧你這點出息,是花叢不刺激,還是單身不自在?非得給自己找罪受!”
孫無慮拒絕就這個令人生厭的話題進行交流,直接說道:“我中邪了啊。”
陳添見他態度惡劣,也不生氣,還是笑著循循善誘:“你這樣是不對的。從心理學角度來講,分手至少會觸發不舍、憤怒兩種情緒,哪一種占主導是很重要的。你這樣沉溺,會讓不舍大占上風,愛意會更重,你也會更加痛苦,你應該多想想她不好的地方,多生點兒氣,讓憤怒和痛恨占據優勢,這樣你的愛意和痛苦都會降低得比較快。”
剛接到電話時,孫無慮的確震驚又憤怒,可大半天下來,他已基本恢複了往日的淡定,那些溫馨的回憶又在腦海中走了一遭,把殘存怒氣卷走的同時,留下更多的柔情,現在,他惱不起來也恨不起來,有的隻是對這件事原因的疑惑和對她整個人的戀戀不舍。他認命,無奈地笑道:“除了這件事做得離譜之外,白天藍還真沒什麼不好,我想罵都罵不出來。”
陳添見他還是自尋死路,失了耐心,放棄拯救:“那就繼續不舍吧,等她跟了別人,你再回來找我哭的話,我的懷抱依舊為你敞開。”
孫無慮摸過煙盒,抽出一根點燃,定定說道:“不可能。”
陳添笑道:“是她不可能找別人呢,還是你不可能來找我哭?”
孫無慮淡淡說道:“都不可能。因為前者不可能,後者自然也就不可能。”他雖然不確定白天藍為什麼要分手,但他確定她短期內不會愛上別人,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陳添似乎洞察了他的心理,微笑著狠狠捅了一刀:“我知道你有自信她愛你,但這種愛就是禍源啊。對她而言,除了你之外,張三李四王二狗都沒什麼區別,既然不能跟你在一起,隨便找個人嫁了不是很正常?”
“她不是這麼隨便的人。”孫無慮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有一股遏不住的怒氣升騰起來。
陳添見他有動怒之意,刀反而補得更狠:“就說你成不了哲學家吧,哲學告訴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以前不是,未必以後也不是。愛得越深的情侶分手的可能性越低,可一旦分手,造成的影響也越嚴重,失戀一次就性情劇變的大有人在,白天藍就此變成我這麼浪的人也說不定嗬。”
孫無慮忍無可忍,拍案喝道:“打住了!不給我添堵,你心裏就不痛快是不是?”
陳添抬起明豔濃麗的眉目,看著他若無其事莞爾一笑:“誰說車震之仇不共戴天的?作為不共戴天的仇人,請你喝酒就不錯了,還想我抱著你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