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杜清歌心裏咯噔一下。

除非這毒不是太子下的,而是有人指使,在蟲草上偷偷做了手腳。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究竟是誰做的呢?是誰想讓她死?

皇後?

還是……

除了皇後,她似乎也想不到別人了。

杜清歌心裏暗暗慶幸,慶幸自己不愛吃蟲草,隻是裝模作樣吞了三個,若是將碗裏的蟲草都吃了,恐怕她早就死了……

當然,這一切也不過是她的假設,萬一是大棗或者銀耳有毒呢?先等趙郎中來驗一下吧。

許姨娘派出去請趙郎中的人很快回來了,趙郎中也緊隨其後進了秋梧院。

當然,這一切大太太和劉姨娘都得了信,不過她們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隻是聽聞杜清歌突感身體不適,請了趙郎中過來診治,至於得了什麼病,她們一點都沒打聽到。

這事情牽扯到太多人,弄不好很可能就會牽扯到太子,哪敢讓傳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趙郎中二次進了杜府,心裏擔心的要命,以為是不是自己的藥有問題,一路上想要探探周媽媽的口風,結果一個字也沒探出來,隻能滿心忐忑的跟著周媽媽到了秋梧院。

屋裏隻留了冬雪,周媽媽,許姨娘和杜清歌幾個人,其他人全都被許姨娘的貼身媽媽劉媽媽打發出去了。

趙郎中戰戰兢兢,上前行禮,“將軍,可是我給三小姐用的藥不管用?”

“倒不是藥不管用。”杜懷遠起身,背著手沉吟著問趙郎中,“趙郎中,你說湯羹有毒,那你說,能不能查出來到底是食材有毒?還是熬湯的時候,有人在湯中下|毒?”

趙郎中聞言想了想,給了答案道,“這個倒是不太好驗,不過,若真是某一味食材有問題的話,那食材的毒性相對會大很多。”

“是嗎?”杜懷遠想了想,讓冬雪把湯羹端出來,“那您就幫我驗一驗,到底是食材的問題,還是熬湯的時候有人下|毒了。”

趙郎中應聲接過了裝湯羹的瓷碗,拿好了工具,開始認真查驗,當他把銀針刺向冬蟲夏草的時候,隻輕輕一探,銀針就黑了,再往深的地方刺,銀針就更黑了,湊到鼻子上聞一聞,明顯能聞到一絲絲夾竹桃的味道。

這種微小的變化,對於不懂醫理的人來說,根本看不出來差別,但趙郎中多年行醫,自然能辨別,立刻皺眉道,“應該是這一味冬蟲夏草的毒性最強。”

趙郎中話音未落,杜懷遠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若真是蟲草有問題,那此事就事關太子了。

杜清歌聽聞蟲草有問題,眉頭也皺了一下,問趙郎中,“您確定是蟲草的問題嗎?”

“這個……”趙郎中有些猶豫,“若是有剩下的蟲草,一驗便能準確的得出結論,可單憑這樣驗,我也不敢十分肯定。”

“剩下的蟲草?”杜懷遠眉峰微動,想了一下,“勞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去就回。”

既然是太子送來的蟲草,那肯定不止這些,肯定有剩餘,剩餘的肯定在老太太那裏,若是派別人去拿,老太太未必會給,他自己去拿,一定能拿到。

杜懷遠去了老太太屋裏拿蟲草。

他去的時候,正好碰到老太太正打發趙媽媽去處理剩下的蟲草,其實老太太也怕,怕萬一真是太子送來的蟲草出了問題,那這事情就不好辦了,萬一杜懷遠去質問太子該怎麼辦?

她不能讓這事情發生。

結果正好被杜懷遠碰了個正著,趙媽媽一臉驚慌失措還想把蟲草藏起來,結果那麼大的匣子,根本沒地方藏,隻能尷尬地看著杜懷遠。

“母親是想把這些東西處理掉嗎?”杜懷遠質問道,“您也怕是蟲草的問題?”

“你別胡說。”老太太一臉氣惱,“怎麼可能是蟲草的問題?這可是太子殿下送來的東西……”

“那您這是?”

“哦,我是想把蟲草給大家分分,這不就要過年了,分給各房讓他們燉湯喝去。”

老太太還想狡辯。

杜懷遠歎了一口氣,上前從趙媽媽手裏接過了裝蟲草的匣子,“您就別騙我了,我可是您生的兒子,您想什麼,我能不知道?您就是怕蟲草有問題,若真是蟲草的問題,您怕我去質問太子對不對?”

老太太一臉難堪,又氣的要命,隻能怒吼道,“既然你都知道我的心思了,為何還要將蟲草拿去?你說,你拿去做什麼?無非就是想驗一驗到底有沒有毒,若真的有毒呢?你說,你又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