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醫生無奈的麵對著眼前的一切,因為牽扯上溫遠候,自然是不敢怠慢,讓法醫連夜化驗。
現場還要查驗指紋,不能有太多人在房間裏進行幹擾,溫靳辰終於動了動,拿過一台DV,沒有說什麼,就走到外麵的石頭上坐著,將它打開,從頭,一個畫麵一個畫麵,又認真地看一遍。
暴雨已經停了,隻是偶爾會飄落幾滴小雨點,風很大,吹在人身上,濕濕的,糊在臉上,是很不舒服的難受。
溫靳辰的眼眶被濕潤占據,導致眼前的畫麵並不是很清晰。
他不停地擦眼睛,腦海中始終循環著溫遠候在他眼前消失不見的畫麵,眼睛裏看見的,卻還是溫遠候的身子一步一步膨脹的畫麵。
沒有人敢來打擾他。
此刻,他就像是一隻憤怒至極的猛獸,隨時可能會撲上來,不顧一切的發泄他憤怒的情緒。
保鏢們的視線都落在溫靳辰身上,他坐在那兒,強悍的身體卻顯得那個孤單落寞,擔心他會支撐不住,卻又沒有別的辦法。
畢竟,死者的身份,可能他根本就接受不了。
DV的時間不算很長,溫靳辰將它看了一遍又一遍,那血腥又殘忍的畫麵幾乎已經刻在了他的腦海裏,恐怕這輩子都再也不會忘記了。
他揪緊拳頭,恨不得毀滅一切。
為什麼?
溫耀文和溫良夜當真就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連一個身體已經病重的老人都不肯放過嗎?
就算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難道,血緣就真的一文不值嗎?
他還以為,無論如何,自家家人的性命不會成為一種威脅的手段。
卻原來,溫耀文和溫良夜已經做得如此狠絕了。
當初,是母親。
現在,是爺爺。
過晚的種種一幕又一幕的播放,仇恨的種子在溫靳辰的心裏生根了那麼多年,如今,就像是被澆灌了營養液,一夜之間,迅速長成一棵蒼天大樹,粗壯得仿佛已經能夠與天比高。
一直以來,都是他心太軟了。
他分明知道母親就是被溫耀文和溫良夜害死的,卻還抱有一絲僥幸,要得到真正的證據。
否則,總覺得這裏麵有誤會。
現在,又是這樣。
他還以為一點點血緣的牽扯能夠改變什麼,其實,根本就阻止不了那些人為了金錢而做各種壞事。
而他竟然還在抱有僥幸,僥幸的以為那個在他麵前化成一灘血水的人,不是爺爺?
他在幻想些什麼?
這一路走來,溫耀文聯合溫良夜做的壞事,難道還少嗎?
他們有多喪心病狂,他卻一直以為這隻是場兒戲嗎?
嗬!
他是有多愚蠢,才會認為爺爺不會丟失性命?
都已經有過一次痛徹心扉,他卻還在寄希望於兩個心狠手辣的人?
心像是被切割一般的痛,溫靳辰捂著胸口,感覺渾身都像是被淩遲過一遍,一波高過一波的疼痛漫過全身,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痛得他連呼喊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他沒用,沒能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
他讓他們失望了。
而這一次,付出的卻是血的代價。
這就是問一問和溫良夜的計劃麼?
讓他失去身邊的人?
溫靳辰的眸光一顫,他不由去想下一個會因為他而付出生命的人元月月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