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頓,點了點頭:“那就好。”我還想問問她,跟傅清風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話到嘴邊,我又不知如何開口,猶猶豫豫著,反倒是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笑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和殿下之間的事?”

若換作別人,興許我心中還有些豆蔻少女的八卦,可這是皇家之事,我無意識地便有些嚴肅:“沒事的,香汐姐,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沒什麼不能說的。”她卻這樣說,她回憶往事的目光很溫柔,“我初來柔然時,曾無意受過他的幫助,我一直記在心上。朝廷動亂時,我便不動聲色的在先皇麵前誇讚他。一來二往,便有了接觸。”

“皇子奪位時,我以命替他擋了一箭。九死一生後,他曾問我想要他回報什麼,我說,”

“說什麼?”我連忙問。

“不過是說,想一生跟隨他罷了。”

我訝然。

“我本以為他那種性子,會對我置之不理的。可是,他卻答應了我。如今他也做到了,護我周全,冊我為妃。有時候我會埋怨,和親到柔然來,我何其不幸,可是有時,因為他,我卻感到沒什麼不可,我又何其有幸。”

我看著香汐姐,她說這話時,目光含情,語調柔和,沒有對命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不公,沒有對生活的無可奈何,也沒有對戰亂年代的感歎,有的隻是,對往事的無限溫柔回戀。我便知道,她是真的喜歡傅清風的。

我本還想問她,為何不回我的信。

可是此時我卻一點也不想了。那是毫無意義的,誰都有不得已的時候,誰也有不想做某件事的時候,再好的姐妹,也會有自己專屬的空間,她不回我的信,我又何曾了解她的生活呢?有些話不攤到手心中,反而更利於感情的和睦。是故,李延卿與我說的那些話,那些存在我心間的一點疑惑與懷疑,全都消散在我與她重逢的喜悅中,消散在她還是那個我認識的林香汐之中了。

我也像她這樣喜歡著一個人。

可是李延卿,你現在在哪呢?你還好嗎?

我想去打聽李延卿的消息,可是這時我才知道,我被傅清風下了禁足令,我被他封鎖在墨陽宮裏,一步不得出。

唯一能讓我得知外界消息的方法,便是我對香汐姐來看我時的詢問。

我說不出香汐姐的不好,可是重逢的喜悅淡去,我才發現,我們沒有之前的親密無間了。也許,成長便是這樣吧,我們都不是年少的我們了。

看著眼前正沏茶的她,我恍了恍,忽然開口道:“香汐姐,傅清風他對你好嗎?”

她不止一次說過,讓我不要直呼傅清風的名字,聽我這樣問,她皺了皺眉,嗔道:“跟你說了多少遍,總是不聽。”頓了頓,她放下茶杯,道,“殿下他對我很好,我想要的東西,他都會給我。前天,一個宮女給我準備洗漱水之前忘了試溫,我隻是被輕輕地燙了一下,他卻對那個宮女不依不饒,生生被他打了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