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疼愛啊,我想。我眼中沒有情意的傅清風,原來也有落花流水的溫柔。

“是嗎?”我看著香汐姐,冷著聲音哼道,“那如果,我將這茶水潑在你身上呢?”

她笑了笑,似乎是以為我在跟她開玩笑,她剛剛要準備開口跟我說什麼,突然——

“嘩”的一聲,我手中的茶已如傾盆大雨般潑在她的臉上。

她的衣服頭發悉數被我淋濕,耳邊的一縷頭發還嗒嗒地往下滴著水,看起來狼狽極了。她還未說話,她的丫鬟便開始打抱不平地氣衝衝看著我:“皇後這是何意!我們娘娘怕你被禁足寂寞無聊,好心好意來陪你聊天,陪著你打發時間,可是你卻這樣不識好心人!我們娘娘的一片好心當真被當做了驢肝肺!”

我看著那丫鬟,緩緩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繼而伸出手,毫不遲疑地“啪”地一聲便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厲聲道:“何時輪到你來教育本宮?我再如何,也是柔然的皇後,正宮主子來找我炫耀恩寵便罷了,如今區區一介宮女也敢欺負到我頭上?難道我被禁足了,我在你們眼中就成了階下囚,可以任人欺淩?”

我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便是告訴那丫鬟,你的娘娘來找我顯擺皇恩浩蕩,對我極盡挖苦諷刺,就連你也頂撞我,這一巴掌,你該吃。

實際上,這話,我是說給林香汐聽的。

果不其然,聽完我這話,她也站起了身,冷笑了一聲:“原來,我在妹妹眼中就是如此?”

我沒有看她,倔強地抬起了下巴:“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裏跟明鏡似的,又何必假惺惺地來問我。”

這話我不過是隨便一說,可是卻好像觸及了香汐姐的什麼點一樣,隻見她低下了頭,頓了頓,低喃了一句:“也是。”我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她再開口,就是對身邊的丫鬟有氣無力道:“走吧。”

那丫鬟還心有不甘,咬牙切齒地看著我,一副不作罷,我若是說不出個究竟她就不願意走的樣子,最後在香汐姐的斥責下,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墨陽宮。

看著香汐姐狼狽的聲影,我的心中升起漸漸歉意。

香汐姐,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我沒辦法,我隻能這樣,才有機會見到傅清風。

而傅清風,是我見李延卿的最後一抹希望了。

後來,事情也確實如我料想般,當晚傅清風便氣勢衝衝地來了墨陽宮。

他沒有等我說話,甫一進門便將所有婢女都撤了下去,我對他的舉動置若罔聞,依舊動作輕柔地打理著窗前的盆栽。

他冷眼看著我哼了一聲,挖苦道:“皇後好興致。”

“我不知做錯了什麼,先是被丟進大牢,現下又被禁足。在南鑰,我可是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待遇,皇上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他的反應極大,竟快步過來一把扼住了我的手腕,他的眼神凶狠,本就冷冽的眸子更加陰鶩:“你還有臉問你做了什麼?”

“臣妾不知。”我對上他炯炯的目光,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