臃腫的土坯衣服破破爛爛的裹在身上,饒是如此,依舊能看出一眼看出這個小個子那麼瘦弱,不過瘦是瘦,這小子跑得可不慢,兩條細腿嗖嗖狂奔中,靈活無比飛鑽了低矮民居小巷中,就連李捷一時間都沒追上。
路越跑越陌生,但仗著藝高人膽大,李捷也是一刻不停的追在後麵,眨眼就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巷子中。
到底還是體弱,小個子跑得胸口呼哧呼哧喘的跟風箱一般,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後耗子一樣鑽進了一條矮巷子中,一張小黑臉小心翼翼的左右探視了一圈,這才鬆了口氣靠在巷子死胡同的末尾,拍著胸口喘息著。
“謔,真夠能跑的!”
懶洋洋的聲音讓小個子渾身猛地一哆嗦,愕然的眼神中李捷懶洋洋從旁邊大槐樹的枯枝敗葉中跳下來。撲打了一下身上的樹葉子,李捷滿是嘲弄的抱著胳膊看向那小個子,慢悠悠的說道:“整個地方就這麼大,你以為帶著老子兜圈子就可以把老子甩下?看你來來回回都好幾圈了,有點智商好嗎?。”
一張小黑臉上當即滿是鬱悶與害怕,靠在胡同末端,小個子抱著一個大錢袋渾身哆嗦,這麼一副模樣,讓李捷也沒了裝逼的興趣,直接伸出了手道:“看在你這麼逗逼的份上,把錦囊還我,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李捷覺得自己就夠大度了,沒想到那小個子一聽立刻眼睛瞪得溜圓,寶貝一樣把繡著鮮花的荷包藏在了身後,小黑臉搖的跟風車一般,身後擠著荷包說啥都不肯鬆手。
“靠,舍命不舍財啊!那就怪不得小爺了。”當即無語,李捷惱火的欺身而上,要把錦囊奪回來,不過就在這時候,身後的院門卻是咯吱一聲被推了開,一聲同樣懶洋洋的得意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猴子是老子照著的,看在你這麼機靈的份上,留下錢袋子和這身衣服,老子就不和你計較了。”
驚奇回過頭,胡同旁邊院門口卻是多了七八個穿的破破爛爛痞裏痞氣的家夥,剛剛調侃的聲音正是為首那個黑臉大漢發出的,這家夥長得到真夠奇特,一臉大胡子像刀疤劉,還頂著焦老三的一臉麻子,偏偏腦門一塊是白的,白的就跟小白臉盛問劍一般,敞著懷,露出了大片黑乎乎惡心的胸毛,典型的四不像。
見到李捷回過頭,跟在那黑臉大漢旁邊一個小地痞也是渾身一個哆嗦,伸出一隻包裹著白布的手磕磕巴巴就嚷道:“六,六子哥,就是這家夥切了小弟三根手指頭!”
“什麼?小子你找死!都給老子上,剁了這家夥一隻手!”臉色迅速變得漆黑,被稱為六哥的老大當即狂怒吼了出來,眼看著六七個地痞惡狠狠逼過來,拔刀在手,李捷滿臉卻是噙著冷笑,不屑的哼著:“來人,把這幾個地痞拿下!”
“嘿,虛張聲勢,真當老子是那什麼,你剛剛說的逗逼啊!”黑臉六哥輕蔑的哼著,雖然這麼說,還是忍不住回頭了一下,下一刻他就傻了,胡同口,抱著刀劍的刀疤劉,小白臉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身後密密麻麻成成疊的護衛就不下五十,尤其是扛著一根粗鐵棍的李希烈,兩米二的身板一站在那就更加顯得咄咄逼人。
“靠,地賴子,你,你小子得罪這,這什麼人啊?不,不早說!”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黑臉六哥滿是怨念的低頭嚷了起來,少了三根手指的地賴子更是滿腹悲催,哆嗦著嘟囔道:“六,六哥,俺要說,你,你沒給機會啊!”
“拿下他們!”
“跑啊!”
兩方同時發喊,嗷一嗓子,黑臉六哥帶頭就鑽進了破院子裏,旋即地賴子也不慢,呼呼啦啦五十多號侍衛更是一擁而入,隔著院牆都能看大李希烈那顆大腦袋紮進了院子中破草屋,片刻後嘩啦一聲,草屋居然塌了。
眼睜睜看著救星腳底抹油開溜了,麵對李捷無語的一步一步緊閉而來,小個子立刻恐懼的向牆角縮著,就好像能縮個洞進去一般,看著這小家夥可憐兮兮的模樣,李捷也是不忍心和她計較了,劈手奪過錦囊後,從懷裏掏了掏,隨手一個銀製熏香球丟了下來。
“拿著吧,以後別在幹小偷小摸了。”
捧著熏香球,小個子一陣愣神,這時候李捷已經跑到院子口了,正好紇幹承基那家夥也是氣喘籲籲跑來,看著巷子末端的小個子磕磕巴巴就喘息道:“槊,朔王,那,那個……”
“別那個了,剛才幾個地痞似乎知道小爺要找的人在哪,最起碼也知道些內幕,快追!遲了就晚了!”拖著紇幹承基,李捷一路小跑也攆進了被撞了個對穿的破房子,拖的紇幹承基一麵喘著粗氣一麵直翻白眼。
黑臉六哥幾個地痞明顯比小個子這個菜鳥專業多了,涼州城不大,但城牆根下一大片貧民區卻是無比的錯綜複雜,就跟個迷宮一樣,領著大隊人馬在其中穿行不停,繞的李捷眼睛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