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逃也似的離開了步家。
我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自己跑了多遠,等到我終於跑不動了,才發現自己已經離步家莊園太遠太遠。
最後,我無力地停下了腳步,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咬著牙慢慢地蹲下了身體。
或許是最近超負荷了,我感覺心髒那裏痛得仿佛快要死去。
太痛了!
終於,我沒能支撐住。我的身體很快變得虛弱,眼睛也無力地睜著,直到意識薄弱,眼皮漸漸閉上。
就在這時,一道光從後麵照來。
我聽到有車子停在離我不遠處的聲音,緊接著,有個結實卻冰冷的懷抱將我從地上抱起。
是……誰?
我下意識地將步臨風和霍擊蒙排除,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一心對我好的冷月心。
絕對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不久前還對所有人宣布跟我不可能的步臨風。
在我看不到的光裏,他看著我的眼神時而憤怒時而複雜。
當他的手觸及到我細汗淋漓的額間時,眼底的光芒更為複雜。
“去醫院。”
我雖然意識薄弱,卻還是很清楚地聽見這三個沒有任何溫度的字眼。
“……不,我,我不去,不去醫院……”
我虛弱地抬著手,去扯他的衣袖。
“我,我要回,回家……”
每說一個字,我的心都劇烈地痛著。
我緊閉著眸子,緊咬著牙關,眉頭亦緊緊蹙著。
沒有經曆過心髒痛的人,永遠都不知道這樣有多痛。
但其實被自己深愛之人所傷帶來的心痛,卻是比生理上的要痛上十倍百倍。
我一直以為,抱著我的這個人是冷月心。
所以在我未徹底昏迷時,我一直拉著他的衣角,像瘋了一樣不停地問。
“月心,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恨我,為什麼,就不相信我……
他說,我是個殺人犯,可是,我真的沒有推過姐姐,為什麼他要那樣對我,為什麼……
我從來,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要讓他娶我啊。
對不起,月心,我知道我不該和你說這些,可是,可是我……真的好難過,嗚……
月心,我現在好後悔,好後悔啊……如果,如果我沒有愛上他,我是不是要比現在,幸福很多……”
我也不知道“冷月心”聽了我這些話,心裏是作何感想。
隻記得他當時抱著我的手僵了僵,卻再沒開口說任何話。
之後,周圍難聞的藥水味告訴我,我還是被送到了醫院。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為我檢查完身體後,在門口對“冷月心”說著我的情況。
我躺在病床上,試圖睜開眼睛往那邊看去,卻隻能看到一抹筆挺頎長卻冷酷如冰的背影。
恍惚中,我聽到“遺傳性”三個字,後麵的卻沒有聽清,迷迷糊糊的便睡了過去。
遺傳性什麼?我在夢裏也在想這個問題。
我們風家,哪有什麼遺傳性的病啊?醫生說的一定不是我,肯定是說的別人吧?
醫院的夜很是漫長,這天夜裏,我時常夢一回時常醒一會。
病房裏並未開燈,我記得再次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周圍漆黑一片。
隻有從窗外透過來一片朦朧的月光,將站在窗邊的那抹高大的背影照進了我的視線。
“月心。”
黑暗中,我叫了一聲冷月心的名字。
那個背影卻隻是僵了一下,並未轉過身來。
“我沒事了,你回去吧,月心,你不用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