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來la vie打包早餐, 順路外帶到大廈辦公室吃的人很多。
隊伍長,但也前進得快。
等咖啡閑聊的空隙,譚譚隨口開啟一個新話題:“就算已經來椹南上大學兩年, 我有的時候還是覺得,挺不真實的。明明小時候很害怕離開家,但又陰錯陽差地來了。”
“其實, 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甚至還有了很多的朋友。”
比小時候隻能找礦裏的叔叔阿姨玩, 快樂翻倍。
啊,孤獨卻又燦爛沙雕的大小姐人設!
沈知遙維持著表麵的淡笑, 心裏卻已經樂成摳腳大漢。
譚譚笑著轉頭:“你們小時候有很怕的事情嗎?”
麵對這個問題,沈知遙靠在出飲台邊, 認真地想了很久。
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家男丁,如果要硬想一個最怕的。應該是……
“好像真的沒有。”她攤手。
霍燃才不信她的鬼話:“不怕寡一輩子?”
“為什麼要怕寡一輩子?”沈知遙微笑,“我媽小板凳一擺, 中央廣場角落貼張紙,上麵不寫別的,就寫四個大字——椹南戶口。bba清倉大甩賣低至一元一輛, 都沒有我吃香。”
霍然一巴掌拍上滿嘴跑火車的某人:“那倒不至於。”
吃痛地摸著腦門,沈知遙的手被猛地抓住。
譚譚雙手顫抖地握著她的手, 滿眼期待:“但是,這一定是整個廣場最受歡迎的攤位。”
畢竟, 坊間一直流傳一個經久不衰的段子——在椹南辦戶口,是真難辦戶口。
“嗬,”沈知遙甩頭,戲癮上來,“我, 椹南戶口,有意可排隊領愛的號碼牌。”
“高貴,大方,學區自選,盡享優質教育資源……”
“噗。”咖啡機離出飲台很近,李央一個沒忍住,笑出聲。
為了多和譚譚接觸,他在點過她們的單後,專門和其他同事暫時換崗,過來製作咖啡。
人還沒接觸上,就差點因為嘲笑客人被投訴。
李央賊兮兮地抬眼,又長舒一口氣。
還好,他現在站的這個位置,低頭時會被咖啡機擋住。
他偷笑的事情不會被發現。
正感歎得救了,胳膊肘就被輕碰一下。
李央抬頭,才發現陳逸紳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過來。
他看著他,麵無表情:“臉都要紮牛奶杯裏了。”
“沈小姐剛剛說的話,太像售樓處廣告了,”李央自若地麵對,擺手打算哈哈過去,“她應該去賣房,或者租房也行。”
以他對陳逸紳的了解,這個時候,必定會接梗的!
他李央什麼時候看錯過?!陳逸紳在關於沈小姐的事情時,總是會展現隱藏的辯論搞事能力。
這種“愛你就是整你損你”的小學生愛情模式,他再了解不過了好嗎!
雖然他是他的老板,但是!
他還不是能把陳逸紳的小學生行為,摸得死死的?
在愈發張狂的自信心中,店內的肖邦依舊放著。
小提琴與鋼琴的配合,在平靜舒緩中,透著陣陣月夜的繾綣與悵惘。
陳逸紳隻是垂眼看著他,毫無搭話的動勢。
甚至還有些好整以暇。
臥槽?難道陳逸紳已經從小學生戀愛,步入第二階段的護短期了嗎?
不允許別人說自己喜歡的人的不是?
那他是不是又剛好踩在老板的雷點上。
手裏的牛奶杯已經打出細膩的奶泡,厚厚一層。
李央低頭關掉機器,借倒進咖啡杯的動作,用餘光瞥過身側一眼。
啊啊啊啊啊老板的眉心皺起來了啊喂!
果然是自己說錯話了!
這是什麼一夜長大的成長進階?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陳逸紳才開口:“你更適合做人力資源管理。”
看吧看吧,這個人明知道他不是學人力的,還要硬說他更適合。
這就是被惹生氣,不想讓他繼續在這裏兼職了!
先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理由誇他,再轉折說“但是……”辭退他。
合理的話術,都是套路!
在短短的幾十秒裏,內心大起大落的李央已經幾近崩潰。
左手虛弱地搭上另一位猛男同事的胳膊,他扶額:“可以幫我把肖邦換了嗎?”
二十歲的李央終於明白,聽小豬佩奇放肖邦,到底有多悲傷。
呐,遙醬,終於有一天,我讀懂了你當時的心情。
小醜,原來……一直是我自己。
看到自己的店員,露出和沈知遙一摸一樣的青春疼痛表情。
陳逸紳臉上的不解,一閃而過。
“你看人很準,”他淡淡道,隱約有解釋的試圖,“要不要去公司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