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遙覺得這個世界很神奇, 她在生命每一個階段遇到的桃花,都被各種奇怪的理由當場砍斷。而唯獨他留下,也隻有他回應。
陳逸紳明明隻是站在她身後, 用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甚至還有點嫌棄的嗓音,說一句自嘲的話。也許別人不認為有什麼, 但她卻心動不已。
她沒有回頭,手卻伸向身後, 將他的大手拉到身前。
他的手比她大一個指節,骨節分明, 指甲平整幹淨。
明明應該是做餐飲的手,除了常健身留下的繭子, 其他處保養得和她一樣白皙細嫩,隱約能看到青筋。
她喜歡的長相,喜歡的性格, 和她最喜歡的他回應她時,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腳下的影子,一高一矮幾乎重疊在一起。
好像, 命中注定就是他。
之前所有的等待,都是為了遇見他。
“好啊, ”沈知遙的笑已經放肆地在臉上綻放,她笑著扭頭, “我盡量不讓你有機會迎來夕陽紅第二春。”
“沈知遙。”他佯怒地叫她的名字,手卻反過來抓住她的,無奈又寵溺。
“叫你還說你年紀大,”她用另一隻手做個鬼臉,“先去你家一趟吧, 這些花太多了,我家沒那麼多花瓶。剛好你家裝修得,特別像清心寡欲的樣子……”
說到一半,她有點心虛。
好像,那一套房子的裝修風格,是她心血來潮跟爸媽推薦的。
定位就是每天被工作折磨的社畜,滿天亂飛出差後,一個月僅回來住幾次的酒店式避風港。
她改口:“或者周末給mido做鮮花肉餅吃好了。”
“我留著弄成幹花,說不定第二春來的時候,還能用得上。”某人還在記仇。
沈知遙:“……”
她就應該讓陳逸紳繼續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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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陳逸紳家,但畢竟身份有所改變,沈知遙還是有點小緊張。在他驗證指紋鎖時,甚至還悄悄用褲腿擦擦手心的汗。
果然這就是因為猛漢而滿手大漢了嗎。
對不起,又在心裏講了個爛梗。
還好沒有說出來給陳逸紳嘲笑。
“哢噠——”
門鎖打開的一瞬間,本來隻是因為解鎖而微彈開的門,瞬間被一股大力從裏麵撞開。沈知遙隻感覺胳膊上突然出現一隻手,瞬間發力,眼疾手快地將她拉到一邊,免遭被門拍腦門之苦。
但防住了門,沒防住狗。
本來隻在門打開軌跡上站著的她,此刻正好停在mido衝來的路線上。
沈知遙終於明白,為什麼小破站的萌寵區,總是稱二哈狂跑為——
豬突猛進。
她覺得,mido至少是黑野豬級別。
“mido。”陳逸紳急喝出聲,伸出另一隻手勉強拉開狗子。
mido也發現了不對,緊急一個飄逸甩尾,還是因為慣性,後半個身子懟上沈知遙的小腿。
尾巴也狠狠掃過去,毫不客氣地給她一擊。
“陳逸紳,”沈知遙勉強忍住疼痛,小口呼吸著,盡量優雅地彎腰摸摸自己痛到斷腿的撞擊點,“你為了能迎來第二春,也是很拚了。”
陳逸紳嚴肅地盯著mido,讓她老實坐好,冷靜冷靜。
“進去,對著牆麵壁思過,”等它冷靜下來,他的語氣也沒有減輕,“快,進去坐好。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能撲人。”
訓狗的時候說“算了算了”,不亞於老人在家長訓小孩時和稀泥。
沈知遙深知這個道理,沒有打斷他。隻是跟在他們身後,靜靜地把門帶上,自己找拖鞋換。
訓好mido麵壁後,陳逸紳才轉身,看向正在換拖鞋的人:“還第二春?你怎麼不說我是為了留住你,所以故意和狗串通好,讓你賴著我?”
“夠了,可以了陳逸紳,再多就油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