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遙, 沈知遙?”許括今晚已經被自己的妹妹,忽視過數十次了。
這次看起來更為嚴重,他病入膏肓的妹妹, 正盤腿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傻笑。
最重要的是,他就坐在她旁邊。
而且還把電視的聲音關掉, 在她耳邊喊話。
她都隻會傻樂。
“胡蘿卜,”許括惋惜地摸摸腳邊狗子的腦袋, “你姐已經沒救了,哥哥又很忙, 不如以後你自己遛自己吧?”
對於他卑微的商量,胡蘿卜抬起腦袋, 長鼻躲開他想要握過來的手。
順便翻過一個大大的白眼。
以前都是它自己遛自己的好嗎?沈知遙和許括能起到的作用,隻是讓別人不害怕,並且認為這隻狗是被牽著的。
而已。
請不要總是造謠, 它明明是個獨立的狗子。
和樓下那隻二傻子,完全不一樣好嗎?
“哥哥,現在幾點了?”沈知遙嘴角依舊傻嗬嗬地翹著, 卻突然抱著抱枕,轉過頭。
這一眼, 讓許括心驚肉跳。他猛地捂住左胸:“沈知遙,你剛剛叫我什麼?”
某個“可愛”從來不會在她身上出現的人, 此時抱著黃色的抱枕,無辜地眨眨眼:“哥哥?”
“我靠,沈知遙你怕不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許括深吸一口氣,嚇得把胡蘿卜撈過來,擋在自己和沈知遙之間。
又收獲兩隻前腳被控製住的胡蘿卜, 一記生無可戀的白眼。
“giegie。”果然是不能和許括說人話,沈知遙回過神,氣不打一出來。
她把胡蘿卜從許括的魔爪下救出,憐惜地摸摸毛孩子的腦瓜:“是不是到遛狗的時間了?”
“今天遛過了,剛好是健身日,就帶著他跑了半小時。”許括翹起二郎腿,下巴也跟著抬起,等著自家妹妹的誇讚。
第一次這麼主動地遛狗,還遛得這麼到位,他的妹妹一定會感動到哭死的吧?
沈知遙的笑容僵在臉上,剛剛還在溫柔摸著狗子的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拽上了胡蘿卜的頸毛:“胡蘿卜,我們再下去遛一圈,好嗎?”
胡蘿卜:“……”
這個世界太瘋狂,倆懶人居然願意主動遛它兩小時。
把抱枕往旁邊一扔,沈知遙剛起身,一聲悶雷就響徹天空。隨即,閃電也透過窗簾縫隙,照進客廳內。
窗外突如其來的風,吹得窗戶吱呀吱呀地響。
許括也立刻跳起來,快走兩步去關窗:“天氣預報都說要下暴雨,這也的確下了,你還出去遛狗?”
本來腦子就不太好,出去淋壞了還要怪雨漏進腦殼。
“是啊,下暴雨了,”沈知遙喃喃,“那他怎麼遛狗呢?”
許括受不了地抖落一地雞皮疙瘩:“他?陳逸紳又做了什麼勾你魂的事。”
“啊!我記得表哥有送過來胡蘿卜的雨衣!”
在一人驚喜,一人震驚中,最為無辜但要承受暴雨澆頭的狗子,結結實實地歎了口氣。
剛剛還搖著的大尾巴,已經被夾在身後。它輕巧地穿過桌椅邊角,小聲繞過還在激動中的沈知遙,後腿發力一躍——
進了前段時間沈知遙怕它夜晚拆家,買來備用的籠子。
並探出腦袋,咬住籠門。
啪——
落鎖,安靜地背對著客廳趴下。
它已經是一隻大齡狗了,早就不在乎外麵的花花世界。
它隻想躺平,最好再有一口肉吃。
-
周六,沈知遙一反常態地起了大早。
但好像也沒有太一反常態,因為一晚上幾乎沒睡,勉強可以算早起。
紮著淩亂的丸子頭,她咬著牙刷,哀怨地盯著被自己扒得亂糟糟的衣櫃。
她一櫃子的衣服,真是太少了!
怎麼沒有一件可以拿來穿去約會的?全都是休閑大短褲,簡稱——
大褲衩子。
她總不能穿著長鬆t恤和休閑大褲衩子,再隨便踏個人字拖,就去和陳逸紳約會吧?
雖然他已經知道她是包租婆,但也不能這麼草率吧?
不能吧不能吧?
於是,在明媚的臨近中午的上午。
明明就住在上下樓的二人,因為沈知遙的腦抽,在五公裏外的購物中心一樓的大石柱子旁,遠遠地相見。
她穿著白色寬大及膝運動褲,上身則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沒到屁股的黑色印字t恤。
腳踩一雙匡威。
和柱子旁的人,真是從頭到腳,除了鞋比他的便宜很多以外,全都一模一樣呢。
啊,他比她還精致一些,t恤外還疊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襯衫,頭上還帶著個黑色棒球帽。
酷的,bro。
畢竟和她眼光相仿。就是如果不是這種場合下,穿這一身就好了。
她不是約會,她是和兄弟一起出街。
不遠處的大兄弟,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收起手機,身體重心從右腳換到左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