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最後一日,該啟程回昆侖了。

等大狼狗喘著氣跑到小樓門口時,正聽見盲眼公子很客氣地送別客人,還備了些精心烘幹調製的花瓣茶贈予朋友,讓他們路上泡著喝。

渾身毛發被太陽曬幹,被風吹幹的將軍走過去“汪”了一聲打招呼,並親切地允許對方用手掌拍了拍自己高貴的狗頭,隨即很自覺地跳上了馬車。

——它想自家的崽子張無忌了。

外頭野花雖香,但不好多逗留的嗷!

少頃,白衣公子扶著紫衣少女上了車,兩匹高頭大馬由天鷹教的手下驅使,車輪滾動,轆轆而行……將軍的大腦袋趴在女孩子的裙擺邊,大概足有小半柱香,它才意識到少了些什麼。

“嗚汪?”黃澄澄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還有人呢,你們是不是漏了?

絕代很貼心地在腦海中譯出它的意思。

“沒忘,她不跟我們走啦。”少女伸出手指,給狗子順了順毛,舒服得它直打起呼嚕來:“下次再見麵,許是要喝他們的喜酒了。”

鐵姑娘含笑望向花公子。

白衣人眉目溫和,輕輕擁住她。

……

馬車的影子都已瞧不見了。

但兩個人誰也沒有移步,也都沒看對方。

良久,殷姑娘先沒忍住,悶聲道:“你方才說,‘在下的小樓中,永遠有間房留著’是甚麼意思?”

灰衣少女的語氣有些微妙的酸,卻又故作坦然,盯著自己腳尖道:“我告訴你,鐵心蘭她……她跟花無缺形影不離,你……”

杏衣公子忽啟唇,緩聲道:

“不巧,在下也已有了心上人。”

蛛兒白皙的手都顫了起來,緊張得明知對方瞧不見,還是沒敢側首與他對視:“甚……甚麼,甚麼心上人?”她的聲音還沒蚊子大。

“我隻是誤會,她也會跟著一起走罷了。”

花滿樓這句話講得很慢很慢,確保她能聽得清清明白。頓了頓,這斯文俊秀的盲眼公子,摸索著握住了身側少女的手。

神情簡直太過謹慎和莊重,最後還是殷姑娘忍著羞意回握住對方——緊緊地契合著、密不可分。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隔壁碗碗撿起評論區的花瓣禍害了無數武俠男神,我每次打出“花瓣茶”三個字,就覺得有人要倒黴了,害。

這裏的樓樓應該是醬紫的:

——殷姑娘,我會怕你孤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