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堵在洞口,最後隻留下一個隻夠兩個人並肩的口子。棉被鋪在雪上,這會也沒什麼講究和計較了。
分了五組守夜,最大程度給每個人均勻的休息時間。女生最先被安排,前半夜不算難熬。
幾個女孩子聊著聊著。也就過去了。人冷得聲音都發抖,卻還是笑著。
好像世間本就沒什麼困難,和值得害怕的事情。
熱帶地區之前老鄉說以他們的腳程,約要徒步走兩三天。
可他們這些學生,哪有他們的腳程。隻是越靠近火山地熱帶。地上的積雪越保
樹木和動物的影子就更常見。最驚險的一次,他們幾乎是和棕熊一家擦肩而過。
幸虧哈克薩娜對這些事情敏感。先是發現了棕熊在樹上磨爪子的痕跡。雪地上的糞便。
邊緣清晰可見的腳櫻這些印記都昭示著他們進入了棕熊一家的領地。
他們及時繞開了這塊地,僥幸沒有和棕熊碰上麵。今天是他們在雪地裏前行的第三天清晨。
食物幾乎消耗殆盡,今晚之前再沒有找到地熱帶。他們的生死就難說了。
長時間走了那麼久,又餓又累還冷。有人忍不住抱怨問:
“夏斌,你確定方向對嗎?那老鄉不是說兩三天嗎?我們這也是第三天了。今晚能走到嗎?”
夏斌完全不怵:“有沒有走錯方向,你們看不出嗎?現在這種情況,你們以為還有回頭路嗎?”
他這話聽著裏頭全是刺。看來他走得自己心裏頭也不舒服。是想發泄一下。可這時候如果發生爭吵或者互毆。那完全是浪費體力。
林顏出言道:
“你們看地麵,稍微用點力。就可以看見土層。咱們今天一定能走到的。
都憋口氣,一口氣走到了。再休息。聽老鄉說過,那裏有一片湖泊。
湖裏有很多鮭魚。
你們吃過鮭魚嗎?那魚好吃得很,肉是橙紅色的。很有彈性。細嫩鮮美,生吃都行。”
本來那人還想和夏斌直接幹一架。聽林顏這樣說,被轉移了注意力。狐疑得問:
“這魚還有生吃的?”
有南方來的人就笑:
“沒吃過生魚片吧。給那魚肉切成薄片。晶瑩剔透,輕薄如紙。沾上一點料,再來口小酒。那真是一絕。”
就著這個話題聊了起來。從生魚片聊到各家的特色菜。每個人說起來都是無比懷念和自豪。
“你害怕嗎?”林顏小聲問旁邊的韓如意。
對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害怕,也不怕。從未走這麼遠的路。也從未挨餓受凍。這倒是破天荒頭一回。可我居然沒有立刻崩潰。”
“這或許是因為有大家吧?”王小芳拉住了韓如意的手,朝她笑。
陳國堅倒說起來個不同的話題:
“咱們這,都算好的了。隻要再堅持下,就能走到了。
我以前聽我爺爺那輩的人說過。戰亂年間,一個村的人因為戰亂,因為饑荒,因為各種原因。
親戚間相約一起逃荒去。那才是人間地獄。沿著河岸走下去,河裏一直漂浮著屍體。
有缺頭的,缺手腳的。而且每天都在不斷增加。
有人餓死,有人冷死,有人病死。似乎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一個下常”
他說得唏噓不已。卻有人聽不得。徐文陰陽怪氣反駁說:
“說這些喪氣的事情做什麼。還嫌大家不夠煩嗎?”
這話出來,火藥味又起來了。林顏歎了口氣。這幫人就不能好好講話嗎?
陳國堅:“我是讓你懂的憶苦思甜。就你們這種小少爺。這輩子怕都沒經曆過這種餓肚子的事情吧。
你們這種人怎麼會理解我的話呢。”
陳國堅這樣說,一下把多數人的立場都偏向了他。這兒大多的人都是貧農家庭出來的孩子。階級的立場在這個年代,清晰明了。
馬上就有人為陳國堅開口懟徐文說:
“就是,真是不知人間疾苦。要是沒有苦哪來的今天的甜。”
“我們已經很幸福了。也沒走兩天,有些人就是不行。走兩步就開始抱怨。”
徐文被嗆得氣極。但是其他人一句接一句。他沒找到機會插話。
夏斌:“都少說兩句吧,多攢兩口氣走路。”
林顏的耳邊總算清淨了。中午,他們煮完了大部分的食物。豬肉隻剩下最後一條。大米隻有個麻布袋底了。土豆更是一點不剩下了。
此刻,他們都非常清楚。這兩天再走不到地方。就難說了。可老天爺也要和他們作對一樣。
本來這兩天都隻是薄薄的小雪飄著。下午突然急著下了風夾雪。一下子所有計劃都打亂了。他們隻得就地挖洞先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