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 ”有個嬸子接了話:“我老爸年輕時候就是赤腳醫生,把這姑娘抬我家去吧。”
“對,對, 看我們都傻了。”
林顏打橫把人給抱了起來, 走了兩步發覺不太行, 這姑娘可不是一般的沉。
年輕警官看不下去這走兩步顛一下的樣子了, 伸手把人接了過去:“我來吧。”
一邊走, 這大嬸一邊新奇得問:“想不到大法官還會醫。”
林顏這會才頓覺後怕來,訕笑說:“我就是喜歡學東西。”
幸而也沒人去深究這個問題, 這大嬸的房子在村裏的邊上靠後山不遠。
剛進院門,屋裏就有個老人在嚷嚷說:
“桂芳回來了, 什麼情況啊這大早上的。嚇得我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呢。”
被叫桂芳的嬸子利落得回答說:“就是山體塌方了, 爸有個姑娘受傷了,你找找止血的草藥給人家上上藥啊。”
“哦,哦。”
老人家年紀看起來應該很大了, 走路要拄著拐杖, 她們一進門就清晰聞見了一股藥香。
老爺子的桌子前擺著一個老物件, 看著應該是在碾藥, 他的動作很慢, 想從桌子下拉竹筐出來,但沒力氣半天也沒成。
劉小林趕緊上前去幫忙,老爺子看有人幫他,咧開嘴笑:“哎, 小夥子, 就是最底下紅袋子裝的那個。”
袋裏裝著褐色的藥粉,但這藥沒法直接上,這裏也沒酒精, 酒不知道度數的情況下根本沒法用做消毒。
但這時候桂芳從另一間屋子出來,手裏端著一碗水說:
“來來來,先用鹽水衝洗一下。”
林顏幫著把夏春曉扶起來,這姑娘這會還沒醒。等到傷口上的衣服揭開,疼痛的刺激促使她的意識才逐漸得清醒。
眼還沒睜開呢,夏春曉一隻手死死得抓住了林顏的胳膊說:
“在山上有人推我。”
“看出來了,”林顏頗為無奈得說:“這傷口也不可能是你自己割的。”
夏春曉後知後覺喊了一聲:“痛。”
桂芳輕笑說:“這鹽水清洗呢,忍著點啊。”
“痛?痛啊?”老爺子迷迷糊糊得反問著,又衝旁邊劉小林指揮說:
“小夥子,你去把我床頭櫃的小盒子拿來。”
劉小林愣愣應了去拿東西。這老大爺戴了老花鏡湊了過來,看了傷口以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拿什麼刀割的,咋那麼不小心呢?”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林顏先是下意識用手沾了一點藥粉聞了一下。這是之前留下來的後遺症,在沒上藥之前她們必須確認藥品沒有拿錯,或者說沒有裝錯的可能性。
盡管她根本不可能聞出這個藥是不是正確的,但這隻是個下意識的動作。
藥粉撒在傷口上,夏春裝忍不住小口小口倒吸冷氣,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哎呦,疼得很。”老爺子邊咋舌邊搖頭,又扭頭問:“小夥子,我的藥呢?”
旁邊的劉小林遞上盒子,老爺子樂嗬嗬打開,裏頭的粉末呈現淺茶綠色。老爺子正想下手去摸藥粉。林顏趕緊出聲製止:
“老爺子,給我我來上就好。”
老爺子也不強求,順手將盒子遞給了她。林顏沾起一點點粉末湊近了聞,驀然一股熟悉的鼾甜的膩香撲鼻而來。
幾乎是瞬間擊潰了她所有理智,席卷了她全身的感官。舒緩輕飄的感覺好像要飛起來的錯覺。
劇烈跳動的心髒好像十幾桶水,接連不斷被踢翻發生出了哐當聲。一隻手無力卻鑒定得拉開了她沾著藥粉的手。
過了一會,理智回籠。老爺子還是那副樂嗬嗬的樣子:“年輕人,這隻是老頭子的止痛藥品,你可別貪多啊。”
桂枝急著解釋說:“我爸年輕行醫的時候總是要走過一條河。他就每次就這樣淌著水過去,現在老了老了。就是這腳到了陰雨天總是會爛。
用什麼藥都不管好,奇癢無比這就是他平時拿來止癢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林顏笑了笑:“這東西是化坨蘿花做的吧?”
老爺子歎了口氣:“這市裏的藥是真的用不起,隻能用老辦法了。”
林顏拍掉了手上的灰轉頭問桂芳:“嬸子,這後山經常有爆炸聲嗎?”
桂芳顯得有些遲疑,臉上的表情明顯在顧忌些什麼。反倒是老爺子不屑得笑了一聲:
“有什麼不敢說呢,他們都已經做到明麵上了!”
這話好像刺激到了桂芳的聲音,她掙紮再三還是說了句:
“你們還是快走吧,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