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顏狐疑得掃了眼這群男人, 雖然是便服,但是脊背挺得很直,不管長相眉眼裏都有股說不出的堅韌。
心裏對這個說法已經信了七八分了, 但林顏還是不露聲色得發問:
“我記得上一次遇見你們是幾天前了, 這麼多天難道沒有哪個人願意告訴你們發生的一切嗎?”
劉大壯繃緊了臉上的肌肉, 似乎回想起了什麼不快的經曆:
“當然有, 但他們說的都很混亂, 有人說這是神降臨的懲罰,有人說是瘟疫, 有人說這病看一眼就傳染,也有人說隻要戴上大師給的符就一定不會感染。”
林顏饒有興趣地問:“那那些大師那, 你們去了嗎?”
劉大壯:“去了, 早就人去樓空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了?”林顏詫異得反問“怎麼可能呢?”
劉大壯警惕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林顏:“比如那些大師就是騙子,比如他們好像在全城散播病毒。”
“散播病毒?!”
這句話太過於令人震驚, 劉大壯在內十幾個人都沒忍住嚷了出聲:
“是真的嗎?”
林顏慢悠悠得給他們講訴了一番市中心和旁邊用水的區別之處, 又細細說了那些帶著羽毛到處潑水的怪人。
“難怪…”劉大壯呢喃著:“如果是這樣的話, 怪不得我們敲市中心的人家都沒人開門的。”
這句話一說完, 他自己就覺得背後冒了一身冷汗, 被風一吹寒意就颼颼得蹭得他的汗毛直立。
“是這樣,”劉大壯琢磨了下用詞,頗為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們執行任務這些天,可以住在這嗎?”
林顏挑了挑眉:“我又不是房子主人, 我無所謂, 反正這裏空房間那麼多。”
她最後一句話調子拉得長,帶著點意味不明的意思,劉大壯抓了抓頭發, 這滿打滿算一層應該也就六個房間,他這裏十幾個人,怎麼就成房間多了。
不過有人同意他們住下來了,也就不用昧著良心去闖別人的屋子了。
至於屋主唐斯?抱歉,他現在是個罪犯,有人權但沒自由,更沒有發言權。
因而劉大壯一行人也就在這住下了,每天早出晚歸,甚至不見回來的時候都有。
林佳琳兩個人的病並沒有好轉,不過最大的好消息就是沒有變得更差,這樣算起來,距離她們開始發燒的那天起,已經過了十三天。
以林顏微薄的對於這個病毒的知識來說,這已經算是堅持時間長的了,在這期間,除了唐斯所說的那種疫苗沒有使用。
也就是對症下藥,發燒就降溫,哪有問題治哪,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但林顏的醫學直覺告訴她,必然有什麼東西壓製了病毒,致使她們能撐到現在。
這個問題困擾著林顏,她從兩個人飲食,用藥,甚至水源都寫了詳細的表格,可上頭的每一樣看著都很普通,她敲了敲紙板,這事或許還得問問當事人…
“怎麼了?”
林嘉榮穿著一身白大褂,本來隻是為了緩解下酸脹,才把眼睛從書本上挪開,就一眼瞧見了旁邊發愣的林顏。
林顏搖了搖頭,看著苦研醫書的兩個男孩,其實這樣的做法幾乎沒什麼用處,醫學是項高深而複雜的學科,它苦澀難懂,拗口繁長。
便是再有天賦的人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找到打敗病毒的辦法,除非……除非真的有奇跡。
林顏看向牆壁,另一邊就是林佳琳和林珍兒的房間,已經十三天了,也許她們本身就是奇跡?
人類的自身才是最複雜最精密的存在,這本書就算明明白白的攤開也不會有人能完全讀懂,因為隨機和可能性太多,隻需要一點小小的運氣,就可能逆轉一切。
中午,林顏照常去給林佳琳兩個人送飯,剛進門就聽見裏頭慌慌張張翻東西的聲音,兩個姑娘靠坐在床上,正緊張得看著她。
林佳琳眼神躲閃,身子繃直很不自在地說:“媽,您今天來這麼早?”
“早?”林顏狐疑得反問,按平時來說這個時間的確有點早了,但也就是早了十來分鍾左右,再說不也是十三點嗎?
她很快意識到兩個小姑娘在隱瞞什麼,她們神經緊張得坐在床上,被子拉得很平直,脊背一點沒挨上後頭的床頭。
林顏的目光在拉得齊整的被子上打轉,好整以暇地放下了碗筷,開始擺菜。
林佳琳磕磕絆絆得想了個理由說:“媽,我們…我們現在還不怎麼餓,可以等一下再吃嗎?”
“不可以,”林顏拒絕說,又提高了聲音轉說:“除非你告訴我,你們在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