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得越快, 理由找得越合理，林顏就越懷疑他的說的都是謊話，一個人的反應速度再快, 回想記憶到再組織語言都是需要時間的。
除非他早就想過別人會問什麼, 在心裏找好了理由和借口。
劉大壯半信半疑, 說實話他也不太信, 畢竟死人是不能開口為自己辯解的, 是死是活還不是活人一張嘴。
看他們都不太信，唐斯也不著急, 老神自在地盤起了腿靠著泥土牆坐著，林顏試探著問他：
“市中心那些人你認識他們嗎？”
他眼神閃爍：“我最近都沒出門我怎麼會認識呢？”
“是嗎？”林顏淡淡得反問, 聽不出喜怒：
“這間屋子以前一定住著一個你最心愛的女人吧, 屋子的布置很精細呀。”
唐斯身子一震，苦笑著說：“我這個哥哥有點與眾不同的癖好。”
這家夥說的話可沒有一個標點符號是可信的，劉大壯檢查完屍體開始在房間裏翻找起來。
然而唐斯沒有任何反應, 顯然這裏找不到什麼東西了, 林顏心裏失望, 轉身離開。
劉大壯等人重新對唐斯進行了一次審問, 但結果和他最開始的說法一致, 這家夥把自己推得幹幹淨淨的。
之前還明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轉眼就開始給自己脫罪，林顏琢磨不透這前後這麼大的變化，努力在腦海裏回複發生的事情當中, 是從哪裏促使了唐斯天翻地覆的變化。
是從哪裏開始的…一句一句對話在林顏腦海裏閃過, 她猛然想起來，唐斯開始瘋狂跑進地道之前，知道了一個消息。
感染了病毒的林佳琳三人還活得好好的。
緊接著他就跟瘋了一樣跑進了地道, 會不會…林顏隱約有了個猜測，從知道這個消息起，身為醫學方麵專家的唐斯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出現自愈者意味著什麼。
也就是說，很可能從他知道這個消息開始，他就明白這場瘟疫不會拖太長時間了，而他接下來的所有反應都是為了脫罪而自導自演出來的！
那個房間對唐斯一定很重要，但絕不是他說的那麼簡單，至於死在裏麵的那具屍體，說不準就和那個房間的主人有關。
以布置來看，裏頭應該居住的是個女性，還是個年輕女性，以唐斯的年紀來看，很可能是他的女兒或者孫女，也可能…
林顏想到那個可能，忍不住惡心得起了雞皮疙瘩，這要是爺孫戀，那真是……
入夜，林顏摸著黑做好了防護，再一次來到這間屋子，從化妝台翻到衣櫃，甚至連屍體在的床底下，她都搜過了，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不可能，不可能完全沒有痕跡吧？
再翻了幾遍，林顏不得不放棄，這家夥收拾得太幹淨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不行，林顏握緊了拳頭，再去這家夥房間看看吧，晚上劉大壯那邊也安排了守夜。
不過在林顏隨便扯了個理由以後，他們也沒多問就放人進去了，房間裏唐斯並不在，估計還在劉大壯那邊，這正好方便了林顏的行動。
從上到下，連床墊夾板枕頭棉被裏一寸地方都沒放過，整個屋子被她翻得亂七八糟的，可還是沒發現哪裏不對。
林顏有些許泄氣，不過這麼輕易就能找到的話，劉大壯這會也不用揪著他不放了，周圍被翻得亂糟糟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林顏幹脆也不糾結，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剛挨上就覺得地上有個東西咯得慌，拿起來一看。
是一個相冊框裏麵是個年輕男人的單人照，戴著橡膠手套，穿著綠色手術服，滿頭大汗，正對著鏡頭笑，這個笑容和現在的唐斯起碼有七八分相似。
林顏拆開相框，從裏頭拿出那張照片，背後寫著：第一次手術。
看來是一張很有紀念意義的照片，她翻來覆去看這個相框想從裏頭找出什麼，可是背麵正麵都是空空如也，也就放棄了，重新扔到了地上。
視線下意識再看了眼那相框，這一看就諾不開了，從側麵看，這個高度似乎可以在木頭裏藏點什麼？
林顏再次拿起相框輕輕敲了兩聲，是空心的。
用力往床腳一磕，木頭應聲而碎，扒開木頭裏頭的東西昭之於世，一根…林顏拿起來抖了抖，染了金光的黑色羽毛？
燈光之下，柔軟的羽毛邊緣閃著點點金色。
“哢噔——”
大門打開的聲音，劉大壯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房間地上的林顏，有些詫異，他後麵的唐斯反應可大多了。
一看見她手裏那根羽毛，就跟被人搶了什麼寶貝一樣，怒目圓睜反應激烈得想要掙脫開劉大壯壓著他的手。
林顏被開門聲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冷靜了下來，晃著手裏的羽毛，現在該急的可不是她：
“這是什麼，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市中心那些人嗎？”
唐斯壓抑著怒火：“我確實不認識。”
林顏折了折羽毛，轉瞬複原，和之前她們錯領回來的黑色羽毛差不多。
“你要怎麼解釋？”林顏冷冷得發問：“還是藏在相框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