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漁民不懂前因後果,還有可能信了一點老王的話就被他繞進去,但老村長可不傻,冷哼一聲:
“那你還簽什麼合同,抗爭到底好了。”
老王的臉上的表情一僵:“我這不是為了響應國家嗎?”
“哼,”老村長從鼻腔哼出一個單音,不屑地說:“你不也就是怕跟林顏說的一樣,現在不簽以後什麼都拿不到,到最後還是禁漁,漁財兩空!”
老王麵色訕訕,再找不出理由反駁,灰溜溜地跑掉了。
林父鬆了口氣,向老村長致謝:“還是您老人家一向公道。”
村長長久得看了他夫妻二人一眼,沒有說話,等到漁民都散得差不多了,老村長才悠悠說了句:
“咱們這個村,以後說不準還真要靠你家那閨女,畢竟整個村,除了她是個高中生,村裏就連個初中生都沒有了,隻是希望她會願意留在村裏吧。”
老村長話裏有話,林父沒聽出來,林母一聽就明白了,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沒表現出來,回到家以後才揪著傻笑的林父吼:
“笑笑笑,傻笑什麼啊你,那個老家夥窺視你女兒!”
“啊!”林父大驚失色,怒然:“他都能當顏顏的爺爺了,怎麼敢…”
“呸,”林母截了他的話:“是他的大孫子,二孫子。”
林父一頓,腦子裏浮現起那兩個年輕小夥的模樣,挑剔地說:
“那兩個也才小學畢業,我們家顏顏可是高中生,說不準以後還是大學生呢。”
“恐怕是沒戲了,”林母歎了口氣:“顏顏說她不想再考了。”
林父詫異地問:“怎麼會,是不是哪個不要臉的,在她麵前嚼舌根?”
“我看是不像,”林母平靜地說:“恐怕是鐵了心的,你這個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什麼就是什麼,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跟你一樣一樣的。”
聽林母說女兒像他,林父樂顛顛地接話:“不考就不考唄,但就是不考,村長家那兩個也不行。”
“我當然知道不行,”林母說:“隻是我們得早做打算,別讓別人誤會了。”
“是是是…”
這頭夫妻二人琴瑟齊鳴,那頭林顏在車上顛簸著,車裏很安靜,大家都靠著座椅微合著眼休息。
車子沒有開太久,他們是沿著海岸線開的,這也就到了下一個村。
這個村的一部人分是靠打漁為生,但另一部分人早早就出去打工了,因為位置和交通不同,他們看上去可比林顏那個村有錢多了。
當然,他們也要貪婪多了,這個幹瘦黑老的老人是他們的村長,一開口就要他們一輩子的收入,還是按以前他們最高一天收入作為單價來算的,總之,這是個天文數字。
村民和警方兩邊各持己見,進入了瘋狂的爭辯當中,劉隊長被氣得肺疼,捂著胸口退回到了車邊,看見林顏還說:
“你還是別過去了,那就是一幫掉進錢眼裏的人,說不通。”
林顏沒有回他這句話,反而問了一個完全沒關係的問題:“上麵沒有給你們派談判人員或者律師嗎?”
“你知道的,”劉隊長試圖解釋這個問題:“律師公職人員,基本都是大學生,目前來說我們國家這樣的人才不多,他們的工作很重,基本上分不出時間來跑這些事情,可不就隻能我們自己上了。”
“那既然這樣……”林顏還想說,劉隊長舉起手示意她不用說了:“為什麼不擴大招生人數是吧,這個也是個老大難的問題了,天天都在吵,其實就三個原因,一是師資不夠,招太多學生老師忙不過來,還有就是學校太小真的沒地方了,最後就是我們這個國家真的太缺人才,哪裏都缺,想集中力量做教育吧,其他的地方比教育更重要,比如這個科技,這個交通等等。”
“這樣啊…”林顏聽明白了,總而言之就是國家在發展中,要啥啥沒有就是缺人還缺錢,暫時陷入了僵局。
“他們想要多少錢啊?”林顏漫不經心地問。
劉隊長比了個數字出來,林顏詫異地問:“全部人嗎?”
劉隊長:“你想吧,他們說的是每個人!”
“是瘋了吧,”林顏驚奇得喊出了聲:“把國家這次撥的全部款給他們都不夠!”
“我看他們是瘋了。”劉隊長不屑得說。
“這也不難,”林顏支招:“告訴他們海上有巡邏船硬要出去的話,生死看命,你們不攔,至於補助,可以幫他們申請,但是國家不可能給,反正急的不是我們,既然不滿意就別領了,左右都不夠發,下個地方的漁民還等著呢。”
劉隊長一琢磨就明白了話裏的意思,眼前一亮,驚讚道:“高材生不愧是高材生,難怪國家用人都說缺人才,你一個人頂我們這一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