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有兩個?”薑萇黛手執帕巾替她擦拭眼淚詢問。
那滿臉都是淚水的柳媚兒笑著點頭應:“嗯, 兩個黛姐姐都是我的新娘子,你不準跟我搶哦。”
因沾染淚水而顯得越發細密的睫毛撲閃地劃過薑萇黛的指腹時還有些癢。
常言道醉酒的人多會大吵大鬧,可到她這反倒是比平日裏更多話了些。
“放心, 沒人跟你搶的。”薑萇黛著實被她這般認真的傻話給逗樂了。
“頭好痛哦。”那滿臉淚水還沒幹的人一會笑一會哭, 眼眸似清泉洗滌過的墨石, 黑白分明的就像個孩子一樣幹淨。
薑萇黛隻得自己取下紅蓋頭,指腹替她揉著額前紅腫問:“媚兒這是喝了幾盞酒啊?”
醉醺醺的柳媚兒眼眸直直的望著, 可卻像是發愣, 彎彎的眉頭皺了起來應:“好多好多酒,媚兒都不記得了。”
“看來真是喝多了。”薑萇黛見她還能應話, 才相信她沒摔壞腦袋。
大抵是醉的厲害, 薑萇黛見她躺在大紅床榻完全沒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隻是探手緊緊抱住懷裏的大紅花碎碎念叨:“好香的花花啊。”
宮人們入內伺候卸下鳳冠霞帔,因聽見那小駙馬的醉話都忍不住低聲笑道:“長公主,不妨讓奴婢們伺候駙馬爺沐浴更衣?”
薑萇黛知道柳媚兒的身份現在不能輕易泄露隻得應:“不用, 你們退下吧。”
“是。”宮人們沒想到長公主會要親自伺候小駙馬,一時還很是詫異。
待沐浴過後, 薑萇黛身著素白衣裳打算替那醉醺醺的小酒鬼擦拭。
本來薑萇黛想先替她解衣好讓她睡的舒服些, 奈何柳媚兒緊緊抱住身前的大紅花, 甚至急的眼淚都要出來哭訴著:“壞人,不許搶我的花花!”
突然被按上壞人名聲的薑萇黛無奈的收回手,心想這再折騰下去怕是天都要亮了。
待日上三竿時,腹中叫喚不停的柳媚兒迷糊地醒來,隻覺得頭痛欲裂, 渾身都軟趴趴的完全沒力氣。
大紅被褥映入眼簾時,柳媚兒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昨夜是在跟黛姐姐成親來著的。
柳媚兒勉強撐起身看了看自己這身滿是褶皺的新郎官袍, 心裏鬆了口氣。
幸好昨晚沒有因為喝醉而暴露身份呢。
“媚兒,醒了?”薑萇黛看著從床榻紗帳裏探出腦袋來的人。
“長公主安好。”柳媚兒緊張的抱著手裏的大紅花,整個人更是羞得緊。
薑萇黛見她不像從前那般親昵的喚黛姐姐無奈道:“這裏又無外人,你我又已成婚,媚兒非要這般拘禮嗎?”
柳媚兒一聽到成婚,兩頰止不住燒了起來,低垂腦袋應:“嗯,黛姐姐說的對。”
“那便快去洗漱,待會還要一同去奉茶。”薑萇黛看了看窗外的日光,心想常氏恐怕都該擔心壞了吧。
按理媳婦入門給公婆奉茶是不得貪睡,可早間見柳媚兒困的厲害,薑萇黛隻好由著她了。
事實上一大早就等著的柳父早就不耐煩了,從來隻有公婆給媳婦臉色,哪裏有這般待遇的。
而常氏則更加擔憂,昨夜常玉彙報長公主宮人根本不準外人入內伺候,現下還不知柳媚兒有沒有露出破綻。
等薑萇黛領著柳媚兒來到駙馬府的大堂奉茶時,柳父立即收斂麵上不耐煩,而常氏則第一眼看向自家孩子。
隻見柳媚兒額前有一處紅腫,常氏心下一驚,這長公主當初在柳家可沒有這般囂張跋扈,沒想到新婚之夜就動起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