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傅突然請假退朝休養, 並且還堂而皇之的住進公主府,百官們紛紛猜測其中緣由。
太子薑惠同樣對此很是困惑,按理宋遠山的罪責還是姑姑親自設計, 可真要賜死他的時候, 姑姑卻又救走宋遠山。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而此時更茫然的當然是柳媚兒無疑了。
常氏幾番猶豫也不好多問, 畢竟現下外邊傳的沸沸揚揚,什麼樣難聽的話都有。
真真假假實在是太難分辨了。
柳媚兒實在想不明白緣由, 便想去問問黛姐姐。
可好幾回黛姐姐都隻是推脫日後有空再提, 旁的卻是不肯再多說。
傍晚柳媚兒又一次由宮人們領著入公主府,隻見庭院內黛姐姐同宋遠山兩人獨坐一處。
乞巧節眼看就要來臨, 柳媚兒不想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過節。
“柳駙馬又來了。”宋遠山手拎酒盞揶揄道。
一側的黛姐姐卻沒有什麼動靜, 隻是薄唇抿緊似是不高興的緊。
柳媚兒堵在嗓子眼的話忽地說不出來了。
可是現下如此反常的情況, 柳媚兒很擔心黛姐姐是不是受宋遠山挾製了。
“明日乞巧節長公主要一同出府遊玩麼?”柳媚兒沒得黛姐姐的接待,自然隻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問話。
薑萇黛沒去看那探來的殷切目光冷漠道:“明日有事,去不得。”
柳媚兒沒想到黛姐姐會如此直白的拒絕, 心間更是覺得不尋常。
“我可不可以單獨與長公主談談?”柳媚心生希翼的再次出聲詢問。
“不可以。”薑萇黛偏頭迎上那錯愕的眼神,不忍的移開視線道, “本宮很忙, 駙馬請退下吧。”
這般絲毫不留人餘地的拒絕使得柳媚兒心生喪氣, 隻得低落腦袋離開公主府。
傍晚用飯時,常氏見著魂不守舍的孩子,心間也是複雜的緊。
按理長公主有了新歡,自然也是好事一件。
兩個女子本來就是胡鬧啊。
可自家孩子一向重情重義,想來一時半會怕是接受不了的。
“娘親, 你說黛姐姐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呢?”柳媚兒自顧自的咀嚼白米飯困惑道。
“傻孩子,人哪有不變的啊。”常氏這一把歲數看過的悲歡離合數不勝數,自然早就看透達官貴族們的喜新厭舊, 執筷給她布了些菜欲言又止道,“長公主她有錢有權,自然有的是人上趕著討她喜歡,你得看開些才是。”
柳媚兒吃著碗裏的煎蛋堅定的應:“娘親,黛姐姐不是那種花心濫情的人。”
“唉,你啊。”常氏見她如此固執一時也不知如何說才好。
可當柳媚兒得知乞巧節當夜裏黛姐姐同宋遠山夜遊鬧市時,心間更是低落的緊。
滿朝文武百官滿是好奇張望,工部不少官員都聽了不少流言蜚語。
因著要在新都附近修建一處避暑行宮,來回路程最好不超過一日。
工部官員則在新都附近山林進行選址規劃,柳媚兒隨行其中時,便時常能夠感覺到同僚們的目光。
中秋在即,秋日裏越發涼了些,早早就添上秋衣的柳媚兒整個人看著要比夏日裏體塊稍稍大些。
“柳大人您沒事吧?”一同僚早在修建新都就與柳大人相熟,自然也是有些擔憂。
“我沒事啊。”柳媚兒眺望四周的山勢,偏頭困惑的看向麵前的同僚。
“長公主的事咱們也多少聽過些,真是為您不平啊。”
柳媚兒微愣的抿了抿唇應:“諸位有勞了,其實沒什麼事的。”
雖然對於黛姐姐與宋遠山之間有什麼事並不清楚,可柳媚兒覺得黛姐姐肯定是有難言之隱的。
午後從一側山坡穿過密林,柳媚兒隻覺得這林中冷的出奇,偏身環顧四周山勢走向。
明明是向陽之地,卻極陰涼,真是奇怪。
當然柳媚兒之所以與同僚們拉開距離,主要是不太適應官員們同情的目光。
若是從前柳媚兒恐怕早就委屈的淚汪汪,可現下柳媚兒隻想知道為何黛姐姐會突然變了個人。
金光燦燦的霞光從密林穿過使得眼前景象尤為悅目,遼闊的湖泊映襯著碧水藍天,就連心間一直煩悶的柳媚兒都心境豁然開朗。
湖水很是清澈,柳媚兒探手捧著水清洗麵容,隻覺得有些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