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裏出來,傻子還說請我去吃火鍋,在一起回去的。但是相機男作為他的特助,給他連續打了三次電話之後,傻子還是說道:“羅藝,我還有事馬上要去辦。你自己看著吃點東西在回去。打車回去吧,別去擠公車了。”

說完,他就急著開車離開了。我心裏還想著,這是周末呢,怎麼周末還有事情要忙嗎?不過他是商人,又不是坐政府辦公室的。

周末的兩天時間,我基本上都在傻子的公司裏。他在房間裏放了一些公司之前的賬冊,給我學習。也不管能不能看出什麼,能看懂是什麼東西就行。

我對那些票據,有些根本就不了解,還有一個個的研究他們的關係,對著他們的公章。要不是學了這些,我是看到負數就覺得是負債是虧損。原來有時候負數也是增長的意思。

周末兩天的時間,我就看著這些,學習著,而陳明海是一整夜沒有回來之後的星期天晚上才帶著一身的酒味回來的。

我驚訝地看著傻子走進來,直接坐在床上,身上的酒味嗆人。似乎他從來不會喝醉。以前在那縣城裏,是沒人敢這麼去灌他酒,現在在市區裏,就不是了。我靠了過去,低聲叫道:“傻子?喝多了吧。要不,先洗個澡休息一會?”

他抬頭看著我,那眼中有著很濃的恨意。我知道這不是對我的恨意,那表情,我太熟悉了。就跟當初他拿著刀想要砍了他媽的那個野男人一樣。我撲上去,抱住了他:“傻子,傻子,別這樣。別這樣。不管發生了什麼,都別這樣。”

他突然就吼了起來:“為什麼?!他們真的把我當傻子嗎?已經中標的項目,說什麼流程出問題就要重新來過。他們做的事情,都是看心情的嗎?拿我們這些人當傻子耍?整整兩個月的事情,我們整個公司兩個月就忙著這麼個項目,投入了多少心血,現在來跟我們說,我們就是一群傻子!他們玩得很高興?”

原來是公司上的事情。相機男說過,他們現在的項目,是壓上了傻子全部的身家。要是這次項目失敗了,那在市區裏立足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就要收拾包袱,回到那小鎮上去,守著那幾套爛尾房,等著收錢當本金準備東山再起吧。

之前一直很順利,現在卻突然說項目失敗了,那這段時間以來,公司付出的人力物力就都成了虧本了。

傻子突然沉默了下來,陰沉沉地說道:“周麗,撒個嬌就像改變我的命運?那我也可以改變你的命運?”

周麗?佳兒也姓周,她說那個女人是她堂姐,那這個周麗應該就是她堂姐吧。

“傻子,看著我。”我雙手捧著他的臉,他身上的酒味熏得我皺皺眉,“就算失敗了,我們就回到小鎮,重新來過。別讓那些人,弄髒了你的手。你不能傷害別人,你不是傻子。”

“我是傻子!”傻子說,“整個小鎮的人都能給我作證,我以前就是個傻子。我是間歇性的精神病。我要是殺了他們全家都不會坐牢。大不了,我賠他們錢,把我全部都賠給他們。就是不知道他們在地下用不用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