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了車,最後看一眼那卷閘門。唯一能看到的印子,就是我拍門時留下的幾個手印。
回到縣城,傻子請我們一起吃宵夜。我的心裏還在不安著,更多的是挺他們說話。他們說公司的轉型運營,說財務的問題,說領導的人際關係。最後還是傻子握住了我的手:“別想了,以前看到的更恐怖,不是都過來了嗎?”
“沒事。就是……有點擔心。”
相機男開著傻子的車子回去了,我和傻子則走路回到我們住的地方。這段路,挺長的,我們走了十幾分鍾。在這十幾分鍾裏,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檢查的結果跟他說。他似乎也在等我說,一直沒有開口問。直到我們回到家裏。他關了門,才問我:“檢查結果怎麼樣?廖家的人通知了嗎?”
我把藥拿了出來。那個藥,傻子一直在用,甚至是大劑量的用。他看到那盒子,就知道裏麵是什麼了。
“懷了?有可能好好生下來?”
“不知道,醫生說,有可能會隱形流產。還要等兩個星期才能確定。”
傻子突然抱住了我,然後笑了。在我耳邊低低地笑著。他很高興,為了這個孩子高興。他推開我,看著我,好像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隻能再次抱住我。
最後,他吻我,把我壓倒在床上。輕輕的愛撫著我,用身體告訴我,他愛我。
他告訴我,等過完年,他會很忙。少了阻力,他相信,三年內就能在市裏打出自己的天地。他不會再讓我受委屈。就算這個孩子沒留下來也沒關係。以後我們還會有機會的。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是跳著起床就往醫院跑。叔叔已經清醒了。身體也好了很多,在我媽媽的攙扶下在病房裏慢慢走了幾步。看到我過來,也讓我放心。
叔叔是為了護著我,才被打傷的,我的心裏很愧疚。公司裏的很多同事也都過來探病。也有人問道我和陳總的事情。我媽就說,我和陳總在談戀愛。以後結不結婚再說吧。就算大家都知道,我是被賣給傻子當媳婦的,這麼說也算是保全了我的尊嚴。
下午我帶著弟弟去逛街。拿著同事給的紅包,給弟弟買了玩具和新衣服。他也會問:“姐,你跟傻子是不是要結婚了?傻子真成我姐夫了?”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那個傻子挺好的。他以前傻,他現在不傻了。”
我揉揉我弟的頭:“小屁孩,懂什麼?”
小縣城的過年,街上擺得最多的就是燒烤,我們吃著燒烤,聽著路人的八卦。有人說,就昨天晚上,下麵的鄉裏,有個男人喝醉了,回自己家的時候,被門夾死了。門怎麼會夾死人?誰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被門夾死了。說是門板夾過來,頭都裂了,血,腦漿都從門邊上流下來。
我帶著我弟趕緊離開,同時給傻子打去電話。我就說了一句話:“那個男人,真是死了。”
那年代還不想現在一樣,會去追究喝酒人的責任。勸酒,灌酒,喝醉了自己摔死那就是意外,不會有人需要負責。所以也沒有人會追究,那個男人昨天是跟誰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