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鏵剛張開的唇瓣在蔓舒此言出口後霎時閉緊。
他看著蠱雕變幻的白澤,不知道該如何告知蔓舒,它便是那隻凶獸!
“……蔓舒!”
與此同時,寒鴉從漓泉的方向跑來,看著毫發無傷,完好無損的蔓舒鬆了口氣。
“你去哪兒了,不是叫你待在溶洞不要亂走麼?!”寒鴉的話中罕見的帶著怒意。
蔓舒也有些愧疚,她看了眼溜鏵,將蠱雕塞進了寒鴉的懷中,道,“這不是瞧見了這個小家夥,怕它出些事,隻好追出去了。”
寒鴉冷著臉看著懷中小小一隻像貓似的動物,沒有半分動容。
“它沒有你重要,你若是出事,我該怎麼辦?!”
麵對著寒鴉的問話,蔓舒無話卡說,隻能是沉默。
而也是此時,寒鴉才將視線落到溜鏵身上,他眯了眯眼,沉聲道:“你就是蔓舒救下的那個人?”
說罷,也不等溜鏵回答,看向蔓舒道,“他為何會在這兒?你是為了救他?!”
“……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免得凶獸再追上來!”
蔓舒拉著寒鴉朝外走去,大有逃避這個問題的意思。
寒鴉看著蔓舒的背影,薄唇緊抿,心中莫名升騰上幾分不開心。
可他也不敢甩開她的手,隻能將人拽住,而後把蠱雕塞進她懷中,轉身走向一旁隱蔽的洞穴,將藏在那兒的暖玉搬了出來。
他走在前麵,蔓舒懷抱著蠱雕跟在他身後,一路無言。
三人回到蔓舒的住處,寒鴉將暖玉放下,轉身回了自己家將工具取來,悶不做聲的細細打磨著暖玉。
蔓舒則是抱著蠱雕將懷中的凝心草按著藥量給自己配著藥。
一時間,院內除了打磨聲響悄然無聲,溜鏵孤寂的站在院中,像是被拋棄一般,沉默的看著蔓舒做事。
良久,天色漸晚,寒鴉起身將工具收了起來,走到蔓舒身邊道:“暖玉我弄好了,你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蔓舒點了點頭,回身將早就準備好的晚飯遞給他,送他出了門。
回首間看著依舊站在院內沒有動作的溜鏵,蔓舒長舒了一口氣走到他身前。
“溜鏵公子,我的話你當做耳旁風,可我當真仁至義盡,今夜恕我不能再收留你了。”
說著,蔓舒抬了抬手,指向依舊敞開的院門道,“往南百米處有一客棧,這種時節想來是有餘房的,您去那兒住吧。”
溜鏵看都沒有看蔓舒手指的方向,而是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低啞著聲音道:“蔓舒,你今日救我時,可曾想過,你若真惹怒了那凶獸,便是我能活下去,你的命也沒了!為著我這麼個萍水相逢的人,值得麼?!”
“我沒想那麼多,你是我撿回來的,既救了你的命,便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凶獸吃了。不過這些事都過去了,你還是快離開吧。”
蔓舒說著,想要將手抽回來。
可是溜鏵看著這般的蔓舒,原本空寂的胸腔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他握著她的手不願鬆開,反而是趁機用力將人拽進了自己的懷抱。
將人抱了滿懷,溜鏵深吸一口氣,鼻間縈繞著的盡是蔓舒的氣息。
那一瞬間,他無比滿足。
“蔓舒,我盼著你記起,又希望你永遠不要想起。”
我們的曾經,我們的過往。
我們那麼深切的相愛過,我也那麼深切的傷害過。
佛法曾說,塵世繪,眾生相,不言悲歡;人間事,百態情,深陷於愛。
於我來說,你便是我的塵世,我的眾生,我的人間,我的百態。
我的一切,同你連枝,因你而生,因你而變。
我隻盼著浮華之境可以一直延續下去,將我和你一同留在這其中,相守相伴。
便是聖人言我自困又如何,為著你,我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