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間纏繞著的盡數是溜鏵的氣息,不知為何,蔓舒嗅著這種味道,心中莫名的升起煩躁。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萬隻螻蟻噬咬,不疼,卻令人心煩意亂。
抬手推拒著溜鏵的身子,蔓舒眉心緊皺著,沉聲道:“放手!”
這一聲冰冷的話語刹那間將溜鏵從擁有的幸福感中抽離出來。
他垂眸看著蔓舒細密的眼睫,卻是瞧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蔓舒……”
“我叫你放手!”
蔓舒聲音寒涼,帶著濃重的厭惡之意,而後猛然出手將人推離,甚至退後了幾步,避開溜鏵伸出來的手。
掌心一片空空蕩蕩,唯有不知何時留下的幾道疤痕清楚的告知著溜鏵蔓舒的離去。
“門在那兒,慢走不送。”
蔓舒冷聲說著,轉身鑽進了屋子。
門扇“嘭”的一聲被關上,隻留給溜鏵些些未落盡的塵埃。
溜鏵緊盯著那扇門良久,終是轉身離開。
來日方長,隻要他不死,這浮華之境便不會散,他和蔓舒之間,便有著無限的可能和機會。
門內,蔓舒緊捂著跳動的異樣的心髒。
溜鏵,他到底是誰?!
二十年,她從未有過這般異樣的感覺,可自從他來到這兒,她便像是中了什麼魔怔一般。
深吸著氣,蔓舒試圖平複自己的心緒。
一旁趴在桌案上的蠱雕看著蔓舒,腦中卻是同剛剛轉醒的鱅鱅魚交流著。
“你既不願告訴吾她是何身份,那總歸是要吾知曉,為何她要進這浮華之境?你若隻是想保護她,大可在境外之界,八荒六合那麼多神獸,凶獸供你差遣,保護她一個女子還不是輕易便能做到的?!”
“離了著浮華之境她若是能存活,吾何必讓你進來?她的三魂七魄本就散了,好不容易能複全,卻又因著宿命因果白白葬送了那機會。虧得溜鏵建了這浮華之境,讓她有重生的機會,否則,吾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鱅鱅魚說著,透過蠱雕的眼看著蔓舒的神情,無奈的歎了口氣,滿目憐惜。
蠱雕將鱅鱅魚的反應聽在耳中,心中也是猜測著。
它同鱅鱅魚都是上古獸族,能讓它這般護著的,必然也是上古之物。
可瞧著蔓舒的樣子,著實不像什麼獸族,也看不出什麼妖氣,想來也隻能是人了。
可是這上古之神大多歸於虛空,唯剩不多的也都在那混沌界待著,沒聽說有哪位過來曆劫呀?!
蠱雕心裏琢磨著,也不出聲。
鱅鱅魚知道它在想什麼,也不阻止,畢竟等到那一日到來之時,它總會知道的。
“呼呼……”
爐上熬著的湯藥冒著熱氣,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