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小暖小心翼翼道:“你……一點都不恨天歌嗎?商逸寒會因為父母的事遷怒到天歌身上,我覺得那是人之常情,姑姑你,和爸的關係這麼好,他又是這世上最疼你的人,為什麼,你可以接納天歌呢,你不怪天歌,是毀掉商家的罪魁禍首嗎?”
商玲捏捏她的臉說:“也許曾經恨過吧,但我受我哥的感染太多了,我現在,要學會用他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如果是他,一定不會恨天歌的,人又不能選擇自己的母親,你說是不是?隻要天歌回到了商家,他就是商家的一份子,他是逸寒的弟弟,是逸雪的哥哥,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鬱小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眸看向商玲,說道:“姑姑,你這麼了解伯……了解爸爸的為人,為什麼,你不告訴商逸寒呢?他一直怨恨著自己的父親,認為是他不負責任害死了母親,上次,你給天歌的那張爸爸正在喂養小貓的照片,那照片一直放在房間裏,商逸寒應該也有見過吧,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這麼心軟的人,為什麼,還會對他有那麼深的誤解呢?”
商玲的眼珠又濕了:“這事兒說起來怪我,這些年,我太少回來,太少陪在兩個孩子身邊,我跟他們的溝通太少,連不知不覺中他們的心裏留下了陰影都不知道,我原本以為,很多事,隻要他們長大了,自然而然就了解了,可是我錯了,一張照片,一段童年時的記憶又能說明什麼呢,逸寒和他的父親畢竟隻相處了短暫的時光,就算他了解他的父親,那也抵不過他親眼看到母親跳樓的陰影啊,而且,我曾經聽吳叔說起過,嫂子在跳樓以前過了一段很痛苦的生活,患上了一種很可怕的病症,她是受不了痛苦,和我哥所謂的背叛,所以才選擇了跳樓自殺,尋求解脫。”
聞言,鬱小暖便不再說話了。
很可怕的病症。
過度呼吸。
她閉上眼,感受著心底的疼痛蔓延。
寬敞的房間內,她和商玲緊緊地靠著坐在桌前。
空氣緩緩地流淌。
商玲的眼中還殘留著微醺的酒意。
一張美麗妖冶的臉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出清晰的淚痕。
忽然,鬱小暖動動胳膊,從桌上把那本相冊再次拿起來,翻開,一頁一頁,仔仔細細地看。
看著看著,她就笑了起來,指尖一點一點地輕撫著照片中的小男孩,眼睛彎彎的跟月牙兒一樣:“那個時候的商逸寒真的好可愛啊,居然會怕貓,笑死我了,下次我去拿隻貓咪嚇嚇他,看他還敢不敢整天捉弄我。”
商玲也笑了:“你呀,現在拿什麼都嚇不到他了,他精著呢,你小心嚇人不成反被吃。”
“姑姑。”
“嗯?”
鬱小暖想了想,還是說出來了:“如果我,並不能成為你的侄媳婦兒,並不能,和商逸寒在一起,你會不會怪我,這段時間欺騙了你?”
“哦?”商玲愣了一瞬,然後若有所思地道,“那你給我一個理由啊,為什麼,不能和逸寒在一起?”
“我……我和他之間發生過許多不愉快的事,我以前把他傷得很深,我怕我自己已經沒有資格留在他身邊了,而且,外界對我的傳聞一直都很不好,我如果繼續和商逸寒在一起的話,一定會影響公司的聲譽的,你知道,爺爺之前生病變成植物人,他們都說,是我幹的……”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
“什麼?”
“叫你看你就看。”
鬱小暖側目,照做。
商玲一臉醉醺醺的笑:“你沒有,對不對?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可是……”
“好了,別難過了,小暖。”看著她,商玲沉聲說道,“姑姑是有看人的眼光的,我一個人漂泊在外那麼多年,有什麼事兒我沒經曆過,你是什麼樣的女孩,姑姑心裏很清楚,我也不管你和逸寒曾經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兒,你說,你傷他很深,那你自己呢,一定傷得更深吧?因為你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