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要說孝莊秘史裏我最討厭的人物,非惠哥莫數——你說人怎麼就能賤成這樣?一個奴才膽子怎麼就敢大成這樣?每次看到大玉兒半夜難產,蘇茉爾冒著雨出宮求救的時候我就難受,於是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虐虐她!多鐸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大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對一臉憂心忡忡跟著他的多爾袞視而不見。
多爾袞小心翼翼地跟在多鐸後麵,大氣兒都不敢出——事實上,他到現在也沒有徹底回過神來。
要他娶娜仁?多爾袞還真是半點都沒想過,確切地講,他壓根兒就沒想到自己還要成親這碼子事兒。他自己覺得,既然娶不了大玉兒,那麼娶誰都是一樣,可是……娶娜仁……多爾袞糾結了。
他不是不喜歡娜仁,相反,他很喜歡,隻不過這種喜歡更像是兄妹之情,跟男女之情不搭什麼邊,最重要的是……多鐸……
多鐸木木地走到桌子前,怔怔地看著桌上的茶具——那是皇太極賞的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多鐸突然一把掀了桌子,劈哩咣當!茶具打了個粉碎。
“皇太極!你不得好死——————!!!!”多鐸發狂一樣怒吼著,瘋了一樣拿腳拚命跺那些碎片,碎片變得粉粉碎粉粉碎……
“你瘋了!”多爾袞大驚失色,趕忙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對!我是瘋了!我受不了了!”多鐸雙眼通紅,聲嘶力竭地叫喊,“他又這樣,他又這樣!哥,我受不了了!他已經把你和玉姐姐拆散了,現在又……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他就是要把所有我們兄弟倆想要的東西都搶走,他就稱心如意了!!!”
“別說了……別說了……”多爾袞眼眶也紅了,但是仍然死死拉住多鐸。
“哥,哥……”多鐸哀嚎一聲,轉身撲在多爾袞肩上嚎啕大哭。
“多鐸……你要傷心就衝著我來吧……千萬別衝動……”聽到多鐸這種哭法,多爾袞也哽咽了——這算什麼?兄弟倆一個接一個被棒打鴛鴦,難道想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就這麼難嗎?
要不是知道皇太極從來不理會這種小事,多爾袞幾乎要以為皇太極是故意的了。
多鐸隻有在幾年前他額娘沒了的時候在他哥跟前這麼哭過,這次也一樣,哭累了,睡著了。他哭得太狠,等到醒來的時候,頭都是暈的。等他看清楚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娜仁的時候,愣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娜仁……”多鐸下意識地伸手,然而離著娜仁還有八丈遠的時候,又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我,我從此,就要叫她“嫂子”了……
這個念頭把多鐸打擊得五髒俱焚,他慢慢垂下手,低著頭,無力地倒回床上。
娜仁見他這個樣子,心下慘然,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當初用來勸慰多爾袞的話,現在看來都是那麼蒼白,隻好小聲喚道,“多鐸?”
多鐸死氣沉沉地應了一聲。
娜仁無力了——唉,這些少年的青春啊,真是太倒黴了。要是他們都跟她一樣會做心理建設就好了。
歎了口氣,娜仁把椅子拉近床邊,小聲問,“恨我嗎,多鐸?”
多鐸聞言,坐起來,抹了抹臉,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子實在是太狼狽,生怕娜仁瞧他不起,趕快理了理衣服和頭發,搖了搖頭。
“不恨。”他聲音嘶啞,“我隻恨皇太極!”
“謝謝你多鐸,謝謝你不恨我。”娜仁低聲道。
“恨你什麼呢?”多鐸的聲音都帶著空空的失落,“你告訴過我,我想要娶你,我想報仇,都隻能靠我自己去爭取……現在我努力了,我也得到了一部分我想要的東西了,隻是……我還是娶不到你。”
“其實……說實話,你已經實現了你最初的目標了……”娜仁很慶幸多鐸自己挑起了話頭,“我讓你去努力奮鬥,去掙軍功,其實本質上來講,是為了讓你能夠得到皇太極的賞識,然後能有資格娶一個地位高貴的福晉,你得到這個資格了以後,我正好有一個好出身,這樣咱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我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沒想到事不湊巧,大汗對你們倆的婚事,有他自己的想法……”娜仁苦笑了一下,“不過,你還是成功了的,你能有資格娶一個有實力有地位的妻子,這樣就可以慢慢實現替你額娘報仇的願望了不是麼?”
“你做的都沒錯,好男兒就是應該在沙場上建功立業才不枉此生,也許這就是命吧……上天給我的,離我的願望差了就那麼一點點!不過……你也說過,如果真的有神靈的話,他也不可能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一個人的。”多鐸低垂著頭,也不知道是說給娜仁聽,還是說給自己。
“多鐸……我……”娜仁聽到他這樣說,有一瞬間的欣慰,然後又有些心疼。
可不是就隻差了一點點麼?如果皇太極把給多鐸和多爾袞賜婚的人選對調一下,他們三個人如今也不必如此尷尬了——簡直就是倒黴三人……也許還要加上一個大玉兒——倒黴四人組啊!
但是說起來,多鐸真是讓娜仁驚喜了——戰場果然是男人成長的最好的地方啊!看看多鐸的反應,再比比當年多爾袞的反應,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科爾沁那邊……為什麼會看中我呢?”多鐸沉默了好半晌,突然大惑不解地抬頭問娜仁,“我怎麼看,也沒有我哥好吧?”
“別妄自菲薄,你不比你哥差到哪兒去啊。”娜仁擺擺手,“都說了,這就是命!去年寨桑王爺來的時候,不是你去招待的麼?他那時候就相中你做他妹夫了,還早早就跟大福晉說了,把你預留給他妹子!”
多鐸張大了嘴,愣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最後,隻聽見長長的歎息——“罷了,這是命,真的是命。”
娜仁出來的時候,多爾袞正一臉擔心地在門口探頭探腦。
“娜仁,多鐸……還好吧?”他一把拉住娜仁,急切地問。
“唉……”娜仁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算是好吧,我現在知道了,戰場,還真是個磨練人的地方,我這麼說你別不高興——他的承受能力,看樣子比你強啊。”
多爾袞尷尬,“娜仁,你就別再打趣我了。”
“好啦,他沒事兒,頂多就是消沉一陣子罷了。”娜仁聳聳肩,“不過我有話跟你說,方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