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蘇白趁著晚上無人,把原主房裏的東西翻看了個遍。
她是膽大心細的人,想著原主見不光的事那麼多,不可能把真正重要的東西放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於是除桌屜箱架,把牆壁和地磚也給敲了個遍,結果還真讓她在西北方向牆角的地磚下尋到一個暗格。
通過暗格裏的賬簿契書等物,以及最近手下的人向她回稟的諸多事項推測來看。原主手下的產業大致分為見得光的和見不得光的。
見得光的,比如都城最大的酒樓和脂粉鋪,比如幾家古董珠寶行,都是直接打的玉顏山莊的名號。
見不得光的,比如賭坊、妓院、甚至還有聽命於玉顏山莊的分布在各地專司搶劫的山賊流寇。
蘇白震驚了。
這是什麼法外狂徒!原主名下這麼多非法營生,要是按律論處,恐怕死一百回都不夠吧。
孽是原主造的,罪卻得她來擔。不行不行,常在河邊走遲早會濕鞋,她得趕緊懸崖勒馬,想辦法把黑白兩道通吃的玉顏山莊,洗成潔白無瑕的模範企業。
不過在洗白大業之餘,她還有一些日常事務要處理。
比如進宮給張太妃施功。說起來挺玄乎的,其實就是帶上原主製好的神奇藥膏進宮給太妃娘娘做個麵膜。
“給太妃娘娘請安。”身著月白色水田衣,因身形瘦削而確有幾分仙味的蘇白沒有跪地請安,而是端著佛塵微微屈了屈身。既然是天師,當然上隻拜眾神,下隻拜天子了。蘇白心裏有些忐忑,害怕裝逼裝得太過適得其反,偷偷瞟了眼張太妃,見對方並未露出半點不悅才漸漸放下心來。
大央朝敬信神佛,張太妃雖居於人上,但萬萬不敢與神佛比肩。她染疾未愈已有些年月,身子虛弱不堪,即便如此還是在宮女的攙扶下起身虛迎了一下道:“天師受累。”
“娘娘言重了。”蘇白命婢女呈上箱籠,將裏麵從原主房裏收羅而來的一堆奇奇怪怪的物件一一擺上,看架勢跟要開壇作法似的。
太妃娘娘對玉顏天師如何施功自然不是全無所知。這些她都向義王妃打聽過的,決計請玉顏天師進宮,也是因為在義王妃臉上親眼見證過美顏神功的奇妙。
因此在蘇白忙活著布置施功現場的時候,太妃娘娘就命人扶著她在春榻上就著軟枕躺下了。
蘇白並不清楚原主“施功”時的細節,隻能按自己理解的來了。反正最終起效用的隻有香膏,而具體怎麼把香膏抹到太妃娘娘臉上,更多的是表演性質,並沒什麼卵用。
不過如果先用熱水把臉上的毛孔打開,應該更易於吸收吧?蘇白這麼想著就命人去取些熱水拿張錦帕過來。
太妃娘娘平躺在春榻上,慈和地笑了笑道:“倒是未曾聽義王妃提過天師施功時需要熱水,不然本宮就早些叫她們備好了。”
蘇白進宮前就想到了自己的步驟不可能和原主一樣,因此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娘娘有所不知,這些日子俾下的神功又略有精進,輔之以熱敷效果會更好。”忽悠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自信啊!真正的行騙高人是連自己也能騙的。
“哦~”太妃娘娘一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殿室深深,屋裏又門窗緊閉,光線有些昏暗。蘇白往合目而躺的張太妃臉上細致地抹著原主研製的香膏的時候,恍惚間有種在美容院工作的錯覺。
“天師今日沒有念誦經文,是擔心衝撞到本宮殿裏供奉的菩薩麼?”太妃娘娘忍不住好奇心地問道。
原主平日還念經的嗎?蘇白犯了難。
按說念經什麼的,確實可以增添神秘玄妙的氣氛。問題是她並不會什麼經文啊!
腦子飛快地轉了轉,電光火石之間蘇白想到了從前在p站上看過的某up主的日文版《難念的經》,她當時覺得好玩認真模唱過,現在雖然記不全了,但五六七八句還是拚得出來的。
太妃娘娘應該不會日語吧?會也沒關係!她發音又不準,哪怕真的日本人也未必聽得出來她唱的是日語!
主意既定,蘇白的自信就瞬間回來了:“娘娘多慮了,菩薩是再寬和不過的,怎會計較那些呢?俾下暫未誦經,實在是還沒到那個步驟。”她不想再被張太妃問來問去,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從現在開始,還請娘娘寧心靜神,莫在言語。俾下要正式發功了。”
說完就唱起了《難念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