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蘇白嘴裏嘰裏咕嚕還帶著歌調的“經文”震懾到了,太妃娘娘果然沒敢再說話。
“來了嗎?”鄂顏喝湯的勺子一頓,抬眸望向來回話的金兒。
金兒點頭:“咱們的人親眼瞧見玉顏天師半刻前進了張太妃的寢宮。”
鄂顏把手裏的小湯盅一擱,拿起帕子沾了沾嘴角起身道:“去會會她。”她往殿外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了下來。
緊隨在後的金兒也停了下來,疑惑地望向自家公主。
“傳人進來!幫本宮更衣梳妝。”鄂顏轉回身往裏走去。她眼下的裝扮其實算精美的,畢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宮裏招搖過市以炫聖恩,就是她的無聊日常。
可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老實說,宮裏的女人連敢穿得顏色鮮亮一點的都不多,在這種環境下她要想豔壓群芳實在是不需要費什麼力氣。
蘇白不一樣。宮外的人,不必整日迎合討好今上,隻要不逾製穿什麼都可以。比如她的小堂妹嬗嬋,身居王府,就是想穿什麼穿什麼,想戴什麼戴什麼。不像她宮裏這些姐妹,穿著打扮一個賽一個的素。
而且蘇白那人,自恃所謂的“天師”身份,還真把自己往神妃仙子那個風格打扮了。一身月白色水田衣,遠瞧著似乎挺素淨的,待走近一瞧,嘿,原來心思都用在發飾妝容上了!上回義王府家宴不過匆匆一麵,蘇白就能在她心裏排上大央朝顏值第三的高位,不得不說也有打扮上的加成。更何況今日蘇白進宮,肯定比當日赴宴義王府時還要用心百倍。
不過是長得有兩分姿色,穿得有兩分顏色,就狂得以為自個兒光憑著那身皮相便能得到她——大央朝二公主——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心了?
做夢也不敢這麼做啊!如果說對於都城的眾男女來說,蘇白是他們可望不可得的人,那她鄂顏就是他們連望也不敢望的神。
因此,她絕不要在打扮上輸給蘇白!她要讓蘇白知道,不管她蘇白想利用自己做什麼,好歹用點心花點力氣,別覺得一封肉麻信就可以迷得她神魂顛倒任聽差使了。哪怕她真有心被蘇白“利用”,蘇白也得給她個體麵的台階啊?至於之後,到底是誰利用誰那就不一定了。
蘇白累了。不是手累,是嘴累。中文版《難念的經》已經夠累嘴的人,日文版更甚。
不過好在這第一次的“施功”圓滿結束了。
原主製作的香膏確實如書裏所形容的,有立竿見影的效果。這不,太妃娘娘衝著宮女跪端著的鏡子照了又照,仿佛看不夠似的。
“臨兒出嫁前本宮都沒有這樣年輕,她此番回來怕是要嚇到了。”太妃娘娘臉上的病容在香膏的作用下已經幾乎看不出來了,臉部皮膚不僅緊致了不少,還白裏透紅的看起來氣色非常好的樣子。“對了,下月宮中會舉辦宮宴以迎接我家臨兒和她的夫君回都,還請天師勿必賞光。”
蘇白臉上附和著笑了笑,心裏卻沒有半點笑意。宮宴……原主和女主第一次相識的地方……雖說原作裏是原主主動找女主搭的話,她別去招惹女主就好,可畢竟還是有風險的。原主生了這麼張禍國殃民的絕美臉蛋,萬一鄂顏公主見了她後像小郡主那樣無法自持地愛上她可怎麼辦?
“天師?”太妃娘娘喚了喚出神的她。
蘇白快糾結死了。她不要參加什麼宮宴,可又實在想不出什麼借口拒絕太妃娘娘。如果是臨時叫她赴宴,她還可以推說身子不適無法成行。眼下這種局麵,她總不能說:娘娘,俾下預感到自己下月定會染疾,恕不能進宮赴宴之罪。
她可不想在美容之外,再多個算命的生意。
“謝娘娘隆恩。”蘇白隻得應下了。
沒事沒事,到時候離鄂顏公主遠遠的就好。宮宴的主角是臨長公主和她的夫君,隻要她不主動招惹並且藏掩好美貌,鄂顏公主未必會注意到她。
這麼想著,蘇白心裏稍微踏實了一些。她臉上擠出個笑打算跟太妃娘娘道辭,宮裏是鄂顏公主的地盤,她實在不宜久留。
然而很快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因為有宮女來報——“娘娘,顏二公主求見。”
顏二公主?鄂顏?蘇白笑意僵住的臉立時沒了血色。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
“請她進來。”張太妃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