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前。
話說李秀璋看到芻玉林上吊想自殺,自然是不會去勸的了。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眼瞅芻玉林踢石懸掛,閉氣待絕,也就安了心思,帶上自己的管家,往回路上走。
卻是要利用這一樁,來再勸說一下自己的妹妹。
他自忖自己這般,慢步到秀娘那裏,再說得秀娘來瞧死人,好安心為上,這些許時日,芻玉林便是神仙,怕也化作野鬼,死得個定定了。
如此一來,也就可以使得秀娘妹妹安心。
他李秀璋,也算是把家裏的事,給辦完成了。
似李秀璋這樣的家族公子哥兒,是要經曆家族考驗的。出來辦事,辦得好,自然是得分,將來,是有機會,繼承家業,就算不能繼承家業,也可以多分得一份,撈些足夠的好處。
是以,李秀璋委實是不想這麼空白而回。
待他到了門口,猛然急跳,裝出一副氣籲不定的樣子,奔衝帶撞的進了屋,不顧李秀娘的異色,隻道:“秀娘,玉林兄可還在家中?”
李秀娘心中奇怪,道:“卻是未在……”
此語方出,那李秀璋便啊呀了一聲,往後晃蕩,然後一跌,卻是正好,跌坐在一條長凳之上,顫聲的說道:“卻是壞了,卻是壞了!哎呀呀……怎生會得如此結果!”
李秀娘果然中計,道:“哥,你說得,到底是什麼?”
李秀璋抓過妹妹的手,道:“我方才出村,心下不平,覺得對玉林兄說他廢物,可能是過了。畢竟與你也是夫妻一場,我也是文明儒雅之人,何以忘了聖人教訓,口出惡言?是以便想回轉過來,向玉林兄道歉!”
李秀娘笑道:“哥哥有此心就好,夫君卻也不是那小器之人。”
事實上,芻玉林的那平常脾氣……與其叫大方,不如說窩囊。
李秀璋道:“誰料想,我回來之時,看到一人,這人我看著眼熟,不過,到底此是異地,我也沒有留心,隻回來的時候,越想越不對勁,因為我發現,不,是事後回想,那人,身材,背影,好似有些像玉林兄。”
李秀娘道:“哥,你在哪裏看到的夫君?”
李秀璋道:“是在村外……”
這話一出,卻是讓李秀娘緊張起來。
夫君身體發虛,一向懶得行出遠門,過去出門,不是乘驢,就是坐車,何以無所事事,跑到村外?不對,這事有怪!當下道:“夫君實是未有回來,我思念夫君,哥,不如陪我出村一趟,你在哪裏看到夫君的?”
李秀璋道:“便是如此,我正擔心呢。今日我罵玉林兄太狠,生怕他有些想不開。”
李秀娘道:“不……不會的……”她一邊說,一邊往外跑。
李秀璋笑道:“好妹妹,你且慢些個兒,我不給你帶路,你瞅準能摸到地方?瞧這天色,可不是快黑的了麼!”
兩人打頭,那管家隨後護衛,一行三人,又匆匆忙忙的,出了村子。
說來也怪。兩人行奔一路,卻是未見人影。
李秀璋來到那樹邊,看不到人,連地上的繩子,石頭,都不見了。
他心中一奇……莫不是……芻玉林,被什麼過路的給救下了?
不應該呀。
我在的那會兒,可是看得分明,這屍體都不動了,理該是死了,如此,我才離開。
這段時日,就算當時未有死透,也該是餘氣不多,卻有誰,有那般大的本事,將一個本以斷氣之人,再複救活過來呢?他越想越不對,停將下來,一張臉,慘白一片。
人,明明,該是死了。死了,就該留下屍體。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遇到了小賊,了不起,拿些錢走,也就是了。萬沒有,連屍體也拿走的道理。現在人不見人,屍不見屍,實是古怪,也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