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先是愣了愣,隨後很快恢複了平常。他徑直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對趙秦漢微微頷首後,對我說:“小書,我去你公司拿一份文件。”
“哦,”我連忙回過神來,“好,我陪你去。”
“你這是要出去吃飯?”靳言淡淡問道,目光一隻落在我身上,把一邊的趙秦漢當成了空氣。
趙秦漢見這種情景,於是也沒有和靳言打招呼,隻是對我說:“小書,那我先去車上等你,你好了給我打電話。”
我點了點頭,尷尬地和靳言一起回去了公司。趙秦漢一走,我便連忙解釋:“他說他媽媽來這裏了,他媽媽高三照顧了我一年,所以我想請他們吃頓飯。”
“嗯,”靳言似乎不以為意,又說:“之前有幾份文件放在文件櫃裏,所以我過來拿一下,順便看看你。”
聽他這麼說,我心裏的某一處柔軟又被觸動了,我連忙問道:“最近還好嗎?一切都好嗎?”
“已經到尾聲了,一切該處理的都已經處理了。你呢,最近還好嗎?”靳言說完,下意識看了我一眼,隨後停下了腳步,目光格外深長。
“我一切都好,已經來這裏好幾天了,現在正在好製定公司各項製度。如果你處理好了一切,就回來公司上班好嗎,我們一起打拚,從頭開始。”我也站定了腳步,望著他滿懷期待地說道。
好些天不見,他瘦了許多,臉色蒼白,眼神疲憊不堪,從前合身的襯衫如今穿在身上空洞了不少。這樣的他,讓我格外心疼。
“不了,我有其他的打算。”他聲音低沉地說道,“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擔心我,我會好好的。”
聽到他這麼說,我心裏更難過了,我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了他,我說:“為什麼你一定要選擇和我分開?我們一起麵對不是更好嗎?”
我的擁抱讓他的身體強烈地抖動了一下,他輕輕地推開我,我於是抱得更緊了,他便再也沒有抗拒,隻是把手鬆鬆地環在我的腰上,柔聲說:“你記得你之前說過一句話嗎?有些路,需要一個人走。我想現在,可能我到了一個人走的時候。”
“可是我不想你那麼累,我不想你一個人苦苦撐著,我想陪在你身邊,我想照顧你。”我用力地環著他整整細了一圈的腰,恨不能鑲嵌到他的體內,也好過承受這種與他分離的滋味。
“因為我也需要成長啊,”他淡淡地笑著說道,他說:“這三年裏你不是一直都怪我不夠成熟嗎?你不是告訴我,你是因為曾經一個人咬牙撐過了兩年才變得成熟嗎?我現在也到了這樣的時刻,我需要一個人去嚐試著走走看,沒有父親,沒有你,我一個人去闖闖。”
“可是我不想這樣,我都不敢想沒有你的生活。這三年,我已經習慣了你天天在我身邊,盡管你有時候很纏人,有時候很幼稚,常常惹我生氣,可是我對你的愛沒有變過。這三年我的心被你填滿了,沒有一絲縫隙留給旁人,盡管我們常常吵架就說分手,盡管我們差點兒走到了分手的邊緣,可是真到了動真格的那一刻,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隻有和你在一起,一切才有意義啊。”我抱著他,不爭氣地淚水肆意地流淌著。
我知道這些天他的心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好像一瞬間成熟了起來,他好像頓悟了什麼,就像我在高三複讀那一年裏的感受一樣,我明白他所說的“一個人闖一闖”是什麼樣的感覺。的確有時候有些路就是需要一個人走,有時候我們必須獨自咬牙撐過一段很長很長的路,然後才能真正地長大,理智清醒地對待身邊的人與事。可是……我舍不得,好舍不得。
“我知道,所以剛才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一點都沒多想,”他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柔聲說:“我隻要你好好的就性,別哭,哭了我的心更疼了。”
他感冒依舊未愈,聲音還有些沙啞,聽上去嗓音格外低沉,讓人更加傷感。他用力抱了我一下,隨後推開了我,哭笑不得地勾了勾我的鼻子笑道:“之前不總自喻自己是新時代獨立女性麼?怎麼現在哭的像個小花貓?開心一些,我又沒死,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我現在隻是想一個人好好沉澱內心,像你說的那樣,從頭再來。”
“我們一起從頭再來不好嗎?”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聽過他這種寵溺的語氣了,現在見他像終於像個男人一樣站在我身邊說這些,讓我更加揪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