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走的時候,給你們兩一人留了樣東西。”父親哆哆嗦嗦從懷裏掏出來一塊紅布,抖開後,裏麵放著一對銀手鐲和一對銀腳鐲。
我記得這是媽媽早年的時候戴在手上的手鐲,後來就沒有見媽媽戴過了,父親又說:“這是你媽媽當年嫁給我的時候,你外婆特地為你媽媽做的。沒能看到你們姐妹兩結婚、沒抱上外孫是你媽媽最大的遺憾,她臨終前囑咐我,等你們出嫁的那一天,要給你們親手戴上。我已經想好了,這副手鐲你們兩一人一隻,這副腳鐲你們也一人一隻,希望你們姐妹兩以後一輩子好好走。小畫,你姐現在終於穩定了,你什麼時候能找一個踏實靠譜的男人過一輩子,爸爸這顆心就算是徹底地放下了……”
父親說完,拉我我們兩的手來,給我們各自戴上了一隻銀手鐲,又把那副腳鐲拆分出來,遞給我們一人一隻,又說:“這東西現在也不值錢了,當年卻是你媽沒日沒夜出去打零工賺錢給自己買的,算是你媽媽送給你的結婚禮物。”
“爸,我還沒結婚呢,你現在就給我做什麼?我的你先收著吧,等到我結婚那天你再給我。”小畫嘟著嘴說道。
父親無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她的腦袋說:“你啊,誰知道你結婚要到什麼時候,你奶奶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你自己倒是好,一點都不操心。”
奶奶如今已經沒有早幾年那麼健朗了,漸漸有些老年癡呆,和她說話總是要說好幾遍她才能聽得清楚,所以她並不知道我們究竟在說些什麼,隻見我們難過,她也跟著難過;見我們笑,她便跟著笑。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飯之後,我和父親的心結算是徹底地解開了。其實現在女兒出嫁和過去已經不一樣了,過去女兒出嫁便仿佛潑出去的水,從此再也不是這家人了;現在我雖然嫁了,但還是和父親在一起的時間多,所以倒沒有那麼大的傷感。
大婚的日子終於來臨了,一大早,化妝師便早早上門,為我描眉化妝,穿上禮服,等待著迎親隊伍的到來。
大婚這一天,陽光燦爛,風和日麗,一大早,我的房門口便圍滿了人。潘家小鎮上所有人都驚動了,酒席從村口擺到了村裏,鋪了整整兩裏地,請來的也都是本村的廚師,一大早上整個村子便能聞到各種美食的陣陣香味。
這一次婚禮之所以采取中式的,聲勢弄得這麼大,其實也是為了宣傳潘家小鎮的民俗與古風,這樣正好和農家樂還有刑風的旅遊區完美結合在一起,所以這一場婚禮將同時作為潘家小鎮的宣傳片進行拍攝,這樣一來,聲勢十分地壯大。
叮鐺帶著球球和曉曉早早就在門口張望迎親的隊伍了,我穿著鳳冠霞帔留在閨房裏,大姐和小畫都陪在了我的身邊,農家樂的一些未婚姑娘都穿著伴娘服給我做了伴娘。
“聽說不少媒體都來了,小書,你和靳言要出名了。”小畫笑著說道。
我微微笑著,頭上的鳳冠戴起來讓頭特別地沉重,可是心裏卻是異常的高興。
大姐說:“靳言的作風一向都是高調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娶了小書。”
“姐,他們大概什麼時候到?”我問道。
“應該快了,孩子們都在門口等著呢,要是來了的話,估計早早就進來通報了。”大姐說道。
大姐話音剛落,就聽到三個孩子連跑帶跳地進來大喊道:“來了來了!”
鞭炮聲震耳欲聾地從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大姐連忙為我披上了紅蓋頭,原本還在待命的大家頓時忙成了一團。隻聽見鞭炮和喜樂的聲音越來越近,這時候叮鐺大喊道:“哇!靳叔叔是騎馬過來的!好帥!”
“哇!還有花轎!大花轎!”又一個和叮鐺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大聲喊著。
聽到新郎來迎親了,大家都沸騰了起來,氣氛一下熱鬧起來,到處都是歡天喜地的熱鬧氣息。而我對這一切沒有太多的期許,我唯一的夙願便是可以在經曆這樣的大俗大喜之後,和靳言平平淡淡地相攜走完這一生。
終於要再見到他了……當靳言穿過大家故意設置的重重阻礙終於進門時,我透過紅紅的蓋頭隱隱看見了他的身影。
周圍都是一片喜慶的氣息,耳邊不時傳來大家議論紛紛的聲音。吉時一到,我和球球坐上了傳說中的大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