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高四海的可憐下場,黨虎很自然地流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毫不掩飾對高四海的瞧不起。
楊小寶微微一笑,並不接這個茬,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裝逼。
“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撈偏門來錢快,可是免不了要受製於人。你得到的好處越多,你受製於人的地方也越多。高四海在南洋的產業大部分都是偏門,他哪兒敢不聽政府的招呼?”黨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剌剌地說道:“我就不一樣,我是做正當生意,上得了台麵兒!”
楊小寶哈哈大笑,嘲諷說道:“什麼開設賭場也成了能上得台麵的正當生意了?”
黨虎的一張老臉上毫無慚愧之色,很認真地說道:“我沒有開設賭場,開賭場這種不入流的事情是高四海在做,我隻是參個股。這就跟買股票一樣,就比方說我買了軍火公司的股票,總不能說軍火公司生產的槍炮殺了人,我就是殺人犯吧?”
楊小寶簡直不敢都直視眼前這張嚴肅正派的老臉,居然有人無恥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很稀罕了。此人臉厚心黑,這一點已經顯露無疑了。但是黨虎的人品如何並不關他楊小寶的鳥事,隻要利益分配談得妥當了,大家都有好處撈,就算是最惡劣的混蛋也一樣可以成為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很好。你果然是一個很正經的商人。”楊小寶冷笑了一聲,翹起二郎腿,右手敲了敲桌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是品德高尚還是道德敗跟我不相幹。我隻想問你,南洋這邊賭場的生意,你想怎麼分賬?”
這個問題才是關鍵,此前的所有較量都是一種試探,全是為了此刻的討價還價。
黨虎哈哈大笑起來:“楊老板快人快語。這樣吧,我也大方一點,主動退讓一步,三七開,夠意了吧?哈哈哈哈”
一直默作不聲的沙娜雅聽到這話,忍不住眉頭抖動了一下,心裏有一種把這個笑容滿麵的老頭子按在用高跟鞋狠跺一百腳的衝動。他一開口就是“三七開”,而且還說自己是“大方退讓”,那要是不大方不退讓,那還不得二八開、一九開了?
沙娜雅把右手放在了坤包上,暗暗提高了戒備,一麵留意著楊小寶眼色示意,隻待說翻了立馬動手。
楊小寶卻並不生氣,笑吟吟地說道:“黨老板,你才要三成,這也太大方,太客氣了吧?那我怎麼好意思呢?”
黨虎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意味深長地凝視著楊小寶:“你不一般呐,楊老板。本事不一般,胃口更不一般。”
楊小寶哈哈一笑:“大家都是彼此彼此,大哥莫笑二哥,癩痢莫笑光腦殼。”
黨虎幹笑了一聲:“楊老板,你說話可真有意思。”
楊小寶淡淡說道:“我說話不光有意思,還有底線。三七開,你三我七。”
黨虎的眉眼之間掠地一絲惱怒,咬了咬牙說道:“楊老板,再談談,商量一下。”
“二八開。”楊小寶麵無表情。
“楊小寶,你不要欺人太甚!”黨虎忍無可忍霍然站起身來,指著楊小寶的鼻子,冷森森地說道:“我是念在你是我這裏的客人,對你好意相讓,給你幾分麵子而已!你可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他這一發怒,門外守候著的幾個保鏢打手一齊現身露了麵。沙娜雅也驟然警戒起來,作好了翻臉動手的準備。
氣氛如此緊張,楊小寶連眼皮都沒抬,微微皺眉說道:“黨老板,我平生最討厭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是被別人拿槍指著腦袋,第二件事就是被人用手指著鼻子。尤其是這第二件事,我是最不喜歡。拿槍指我的腦袋的人,那肯定是不敢開槍,是假把勢真嚇唬。拿手指著我鼻子的人,那他就真的是在罵人了。所以我奉勸你,趕緊把你的手收回去。”
黨虎愣了一下,指著楊小寶哈哈大笑起來,笑著肥碩的肚皮直打顫:“姓楊的,你說話可逗!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會開玩筆的人?我黨某人在這南洋混了一輩子,什麼場麵什麼大佬沒見過?又有什麼人的鼻子我沒有指過?別說你就一個外個來的華國人,就是這南洋本地的豪門世家,省長部長,我還不是一樣指著鼻子該罵就罵,該拍桌子讓他們滾,他還不就老老實實滾?”
“是嘛?”楊小寶微微一笑,忽然沒有任何預兆地迅速出手,右手快如閃電一搬,一把捉住黨虎指著鼻子的右手。
黨虎原本是打黑市拳的拳手出身,反應本來極為敏捷,對楊小寶也早就留神防備,卻硬是沒能躲過這一招兒,右手被死死地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