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蘇櫻到底跟這個叫做沈臨淵的男人做了什麼交易,但是我知道他在威脅我。
人們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了惶恐不安與恐懼焦躁,而我也不例外。
一睜眼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家,麵對陌生的人,我幾乎要炸掉了。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流露出一丁點的軟弱,眼前的沈臨淵就像是一條眼鏡蛇,緊緊的盯著我,一旦我表露出一點軟弱,一點的疲憊,他都會咬住我的脖頸,吸幹我的鮮血。
“我對別人有沒有用我不知道。”我往後一靠避開了他的手,沒什麼表情的說道:“但是我對你肯定有用。”
否則的話,蘇櫻也不會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沈臨淵還來接她。
我不用想也知道沈臨淵肯定是想要沈碧青留給我的遺產,說來也好笑。明明是至親血緣,但是半分感情也沒有,卻因為利益糾纏在一起。
沈碧青、沈臨淵,還要即將麵對的沈家,對於我來說就是無底深淵。
沈臨淵慢慢收回手,回味了一下剛剛溫暖的觸感,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微笑,“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
我沒接他的話,這話撩撩妹子十分有用。不過我現在疲憊不堪,饑腸轆轆,實在沒那個力氣跟他打太極。
車子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駛入一座庭院。
我看著車道兩邊的路,能猜測到這處莊園必定很大。
下了車一陣冷風吹來,我瑟縮了一下,四月的n市晚上有夠冷的。
沈臨淵派人幫我提著行李,我跟在他身邊。
極為寬敞的大廳,很涼,很空。牆壁上掛著壁畫,是我看不懂的內容。
“這邊走。”沈臨淵彬彬有禮的做了個請的姿勢,引領著我順著螺旋的樓梯往上走。
這座房子必定曆史悠久,我能嗅出曆史的味道。
“從前是個英國紳士的房子。”沈臨淵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有不少暗室與陷阱,小軟你如果晚上外出,一定要注意。”
“我沒有夜遊的習慣。”我瞧了他一眼,根本沒有那個心情去探究別人的秘密。
到了二樓,進了房間。
看起來不像是客房的模樣,極大的床擺在中央,一架鋼琴放置在床邊。淺粉色的布置極具少女心,美輪美奐的像是公主的臥房。
“特意為你準備的。”沈臨淵隨手拿起花瓶裏的一支玫瑰,行了個宮廷禮,“我的公主,可還滿意。”
我看著他,頓時有一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沈臨淵捏著那枝嬌豔的玫瑰,稍稍往後退了半步,神色難言,“小軟,你要是在我麵前吐的話,我恐怕會把你扔到外麵喂蚊子。”
“你也知道自己的姿態令人作嘔嗎?”我有氣無力的說道:“麻煩給我一份宵夜,另外請你出去。”
“真是”沈臨淵瞧了我一眼,話沒講完,輕笑著帶上門走了出去。
他招了傭人過來,本想要一杯牛奶的,結果想了想又說,“煮一碗粥給她。”
沈臨淵轉身去了書房,就在臥房的隔壁。
他坐在座椅上,將隔壁房間裏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那邊放著一麵雙麵鏡。
蘇軟先是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又翻騰了一下行李,結果找了一圈才發現這裏的電壓不對,沒辦法給手機充電,頓時一陣頹唐。
外麵傳來敲門聲音,沈臨淵喊了一聲進來。
來人是一位金發碧眼的姑娘,長相極為美豔,但是冷冰冰的模樣。
“喬那邊已經知道蘇小姐來n市的事情了。”她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您看接下來怎麼做。”
沈臨淵對這個話題沒興趣,盯著鏡子那邊的蘇軟問道:“lin,你覺得我的小表妹如何?”
lin觀察了半分鍾,緩緩說道:“謹慎、堅韌。”
這兩個詞彙,足夠了。要知道上次沈臨淵問她,“lin,你覺得我那兩位姑姑如何。”
lin毫不猶豫的說道:“蠢。”
蘇軟進了房間將近十分鍾,一般常人獨自處於一個封閉的空間,整個人都會放鬆下來。
但是她沒有,她把整個屋子看了一遍,又在窗邊看了幾分鍾,應該是看外麵的環境。她沒有換衣服,還心存警戒。
比起沈家的那些蠢女人,她足夠謹慎。
“也許現在還要再加一條”沈臨淵看到蘇軟朝著雙麵鏡慢慢走過來,她的食指點在鏡麵上,而後眉頭微微一簇,盯著鏡子看了一會兒,抓了一塊桌布過來遮住鏡麵,而後他什麼都看不到了。
沈臨淵心裏微微詫異,喃喃自語道:“難怪喬一年到頭的留在中國,真是個獨特的姑娘。”
換做平常的姑娘早就惱羞成怒砸了鏡麵跟他當麵對峙,但是蘇軟沒有。她知道這是在沈臨淵的地盤上,跟他撕破臉麵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與其硬碰硬,不如裝傻。
我無比鬱悶的把牆上那張壁畫遮擋住了,要不是以前看過如何鑒定雙麵鏡的方法,還真就被糊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