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柳兒應也不是,駁也不是。她也是從鳳綰衣從丞相府帶來的,如果品行值得信賴,又怎麼會爬上夜臨風的床?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鳳綰衣眯了眯眼,說道:“本來有些事情我是不想計較的,能了就了,沒成想,我予別人好過,別人卻不予我安生。”
這話讓夜臨風疑惑不已,開口問道:“綰衣,你這是什麼意思?”
鳳綰衣轉過身來,滿室的燈火,卻依舊沒辦法溫暖她的心,她站在堂下,就這樣看著夜臨風,悠悠地說道:“本以為王爺會信我,卻不想王爺對我還是有嫌隙。也罷!王爺可還記得我中毒的事情?”
明明審問的是南楓輕薄柳兒一事,她怎麼又扯到中毒的事情上去了?難道這兩者有聯係?
夜臨風帶著審視的目光不斷在鳳卿卿和柳兒身上逡巡,並未看出什麼端倪。
“姐姐你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吧,還了柳兒的清白再追究中毒的事吧。”鳳卿卿卻還是沒能按捺住,她不能讓鳳綰衣奪回主權。
“你急什麼?出事的是柳兒,之前你不還厭惡她從了王爺嗎?怎麼現在又這般維護她?”
漏洞百出的伎倆也想在自己跟前蹦躂,鳳綰衣譏笑地看著鳳卿卿,想要一舉絆倒自己,豈是這件小事就能辦到的?
鳳卿卿臉色一白,眼見著夜臨風就要回過味來了,連忙辯解道:“我是不喜歡柳兒,但是就事論事,我同樣不讚成姐姐用這樣的手段毀了柳兒的清白!”
那當初她用陰陽和合散這樣的下作藥試圖坑害自己又算什麼呢?替天行道?
懶得跟她廢話太多,鳳綰衣對蘇兒說道:“去我的房裏,把東西取來。”
蘇兒點頭應允,不一會兒便從房裏取來一方白色的手帕,隻是這手帕裏,好像還包裹著什麼東西。
一見到著手帕,柳兒瞬間臉色慘白,雙手扶著座椅才不至於跌落在地。
手帕上一角,繡著一枚小巧的柳葉,這柳葉繡法獨特,很難模仿,至於手帕裏的東西,鳳綰衣交給了劉嬤嬤。
“劉嬤嬤在太醫院研習過,應該能分辨草藥吧?”
接過蘇兒手裏的手帕,劉嬤嬤散開來,拿起裏麵的草藥看了看,又輕嗅了幾下,才緊鎖著眉頭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芡實。穩妥起見,不如王妃請了大夫來。”
鳳綰衣搖搖頭,說道:“也不用請大夫,這手帕是誰的,再清楚不過,柳兒,不如你來告訴本王妃,這是怎麼回事?”
手帕是誰的,一看便知,這是沒辦法否認的事情,柳兒勉強維持著笑容,說道:“前些日子我就丟過手帕,至於為什麼裏麵會包著什麼芡實,柳兒並不知道。”
鳳卿卿轉了轉眸子,立即說道:“姐姐,該不會是你為了解決柳兒,所以故意取了她的手帕,然後陷害給她的吧?”
反應倒是挺快,鳳綰衣回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沒怎麼放在心上。道:“多的話我也不想說了,且隻問你幾個問題。我入宮請安那日,柳兒你去烏草巷做什麼?我和王爺回門那日,你在我的房間裏做過什麼?之後三日,你在王府的後山之中,見過什麼人?怎麼樣,還要我問下去嗎?”
每問一個問題,柳兒的臉色便白上一分,最後終究是抵抗不住,從椅子上滑落下來。
這幾個問題已經足夠表明鳳綰衣已經知道了一切,柳兒坐在地上,半天沒有動彈,她知道,這次,她是躲不掉了。
可是不等她說話,鳳卿卿便急不可耐地喝道:“好你個柳兒!原來包藏禍心的是你!虧得本小姐救了你還要為你說話!姐姐,這樣歹毒的丫頭就應該被亂棍打死!”
這麼快就急著殺人滅口了?鳳綰衣勾起唇角,看著鳳卿卿,微笑著說道:“劉嬤嬤,請人將二小姐趕出府去,以後沒我命令,不得讓她入府!”
鳳卿卿臉色刷白,難以置信地看著鳳綰衣,喃喃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怎麼?我說得不夠清楚嗎?”鳳綰衣橫眉冷對,周身散發的威嚴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誰還敢讓她再重複剛才的話。
一頭霧水的夜臨風當然不會讓鳳綰衣就這樣把人趕出去,立即開口問道:“綰衣,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趕卿卿離開。”
有了夜臨風撐腰,鳳卿卿底氣更足了,甩開前來拽她的下人的手,氣憤地說道:“做錯事情的是這個柳兒,你該不會是氣糊塗了吧?快把她拉下去處理了,免得夜長夢多!”
柳兒跪在地上,嬌弱的身軀瑟瑟發抖,一半是因為恐懼,一半是因為氣憤。
過河拆橋的事情太多太多,怪她自己不信邪,以為手裏的把柄足夠威脅住林素柔和鳳卿卿母女。
鳳綰衣冷笑一聲,笑柳兒的愚蠢,笑鳳卿卿的無知,然後道:“看來二小姐是貴人多忘事,行,那本王妃就一樁樁一件件地說來給你聽!”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音,柳兒癱軟在地上,像是陷入了絕望的沼澤之中,再無生還的可能。
忽然,她捏緊了拳頭,心中燃起了最後一絲希望,咬著牙問道:“王妃,如果我說出所有事情,您能否留我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