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義歎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道:“二夫人做了那樣的事情,老爺怎麼還能容得下她?她一走,二小姐也安靜了許多,老爺又病了,下人們自然是膽戰心驚,連說話也不敢大聲。”
鳳綰衣心中沒有一絲同情,這就是鳳鴻澤過度維護林素柔的下場!不知道娘親是否在看著,心中有沒有好受點?
一路走去,路徑上連落葉也看不見了,兩旁草地早已枯黃,花叢也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無論走到哪裏,都是淒涼一片。
“不過是走了應該走的人,怎麼府中頹敗成這樣?像什麼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丞相府倒台了呢!”
“大小姐,這樣的話可別在老爺跟前說了,原本宋義是要重新打理這些的,是老爺不讓。”
鳳綰衣冷笑一聲,她的爹爹到底是對林氏用情至深,還是為朝政操碎了心?好端端的,竟然就病了。
來到書房,宋義敲了敲門,道:“老爺,大小姐過來了。”
“嗯,進來吧。”書房裏傳來鳳鴻澤略微虛弱的聲音,鳳綰衣沒來由地心髒一緊。
心疼嗎?為什麼呢?難道不是他罪有應得?
報應,一切都是報應!鳳綰衣不斷告誡著自己,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鳳鴻澤端坐在太師椅上,麵前放著一杯已經冷透了的茶水,微微閉著雙目,看上去很是疲累。
這兩日,他總是夢見肖莞,夢見肖莞在他耳邊哭,那哭聲太過悲慘,太過淒涼,聽得他無法安然入睡。
“綰衣來了?坐吧。”鳳鴻澤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隨手指了指前方,示意鳳綰衣坐下。
“爹爹如果累了,還是回房歇息吧,總是這樣操勞,身子可不會好起來。”身體不好,還怎麼運籌帷幄?
鳳鴻澤輕輕睜開眼,看著麵前的少女,不知不覺間,她長得越來越像她的生母了。
“無礙,不過是傷風而已,多休養兩日也就好了。”
看來也不是什麼大病,鳳綰衣放下心來,坐下之後問道:“爹爹讓我來書房尋你,所為何事?”
得知鳳鴻澤病倒之後,鳳綰衣便帶了蘇兒回來,本以為鳳鴻澤應當臥病在床,卻沒想到竟是要在書房見自己。
“對於當下朝政,你怎麼看?”鳳鴻澤開門見山,直接拉著鳳綰衣談論政事,他相信,以鳳綰衣的才智,不會不清楚現在的局勢。
鳳綰衣微微一笑,垂著雙眸,謙卑地說道:“爹爹這是問的什麼話,綰衣是安南王妃,不管當下朝政如何,我的看法隻有一個,您應該清楚的。”
知女莫若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如果鳳鴻澤還猜不到鳳綰衣的想法,那這幾十年的丞相也就白當了。
見女兒不肯跟自己說實話,他也不惱,溫和地說道:“記得那時候,兩位王爺一同前來提親,你的選擇便是安南王,問了你幾次,你也不曾更改,爹爹便以為你是心屬安南王的,但是現在,爹爹更相信你的選擇是另有深意。”
現在這麼了解她了?以前幹什麼去了?鳳綰衣心中沒有絲毫動容,自重生之後,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刻意隱瞞鳳鴻澤,所以鳳鴻澤猜透了她也好,依舊看不透也罷,她都不在乎。
隻是現在,鳳鴻澤把一切挑明了,又有什麼意圖?
“爹爹還是直說吧,想讓綰衣做什麼。”
難怪林素柔和鳳卿卿總是鬥不過她,她的眼光長遠,不是一個隻安於後宅的婦人與小女子所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