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個表字不為人知,是鳳鴻澤還是庶民的時候,一位算命的老先生給他起的。
而鳳綰衣之所以會知道,也是因為前世,夜臨風告訴她的。
“所以你猜測,你爹表麵上支持夜臨風,其實是想離間大楚各勢力之間的關係,好讓梁國撿個便宜?”
“沒錯,隻是我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不是西涼,不是苗疆,偏偏是梁國。”
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牽連。
這整片蒼蘭大陸,大楚領土最廣,將整個大陸一分為二,北邊接壤西涼,南邊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沙漠,東南角則緊靠著苗疆,苗疆過去便是梁國。
一直以來,大楚便是整個蒼蘭的王者,其他國家雖然各自立主,但是對大楚,都存在一種莫名的敬畏。
梁國比之大楚,國土麵積比大楚京城大不了多少,這樣的小國,卻有著如此大的野心,妄圖聯合鳳鴻澤吞並大楚。
這難道不是以卵擊石嗎?
夜鸞煌同樣想不明白其中緣由,而這也讓他更擔心鳳綰衣的處境。
“若是讓你爹知道你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隻怕……”會有什麼後果,夜鸞煌說不出口。
鳳綰衣當然會有什麼後果,冷笑道:“隻怕他會為了滅口,毫不手軟地除掉我。”
在鳳鴻澤眼裏,哪裏有什麼親情可言。
這樣也好,他們各自謀劃,彼此都無須手軟。
“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要不是為了他,鳳綰衣又怎麼會鋌而走險去偷取奏折,不去偷取奏折,也就不會知道這樣的消息。
在夜鸞煌看來,這樣的秘密,不知情遠比知情要好得多。
從此以後,鳳綰衣該如何麵對一個叛國賊的爹?
看出了夜鸞煌的擔憂,鳳綰衣衝他微微一笑,讓他釋然。
“你無須擔心我,倒是你,可要多加小心。目前你最需要對付的,不是夜臨風,而是我爹。”
夜臨風自有她來對付,而鳳鴻澤,某種程度上,比夜弘天還要難纏。
撫摸著她的秀發,夜鸞煌憐惜地說道:“真是難為你了。”
娘親早逝,庶母逼迫,父親漠不關心。
相比於鳳綰衣,自己真是幸福太多了。
鳳綰衣拉著他在窗邊坐下,繼續欣賞著外麵的雪景。
紅燭應景地爆了一個燈花,這時候,外麵湊巧地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簫聲。
這簫聲有些淒清,飄揚在這寂靜的雪夜裏,顯得很是孤獨。
自小跟著鳳鴻澤學過幾天蕭,這首曲子根本難不住鳳綰衣。
這一曲是前人所譜的《月上謫仙》,本應該很飄渺才對,可為何這簫聲是如此的孤寂?
“定北王府裏,除了你,還有會吹簫的人?”
夜鸞煌勾起唇畔,柔聲答道:“是雁漠北。”
當年還在深山中學藝的時候,每當師父閉關時,雁漠北就會在山穀中吹簫,而他則迎著簫聲舞劍。
那時的生活,雖然沒有鳳綰衣,可有了雁漠北的相伴,也不算太無聊。
雁漠北一向以風流公子自詡,身邊鶯鶯燕燕不少,為何會吹出這樣孤寂的簫聲?
鳳綰衣不明白,而夜鸞煌也不明白。
蒼梧苑裏的雁漠北,獨自坐在廊前,看著這漫天飛舞的雪花,專心致誌地吹奏著。
腦海裏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女子的音容笑貌。
漸漸的,眼前的雪花仿佛都變成了她,在這天地裏,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