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綰衣上下掃了他一眼,這副德行,誰能認得出來。
嗤笑一聲,鳳綰衣打趣道:“你還是先回去照照鏡子再說這話吧。”
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想起來這容貌並不是他原本的。
三人沒有再說話,安頓好押解過來的物資之後,直接回到了他們的住處。
驚天和康浩都跟著軒轅敖走了,男子隻好自己打了一盆水一臉。
“你可省著點,這水可是從百裏之外弄過來的。”
現在這時節,水比油還貴。
而他一下子就用掉了一盆,鳳綰衣怎能不心疼。
男子嘿嘿一笑,一邊擦臉一邊說道:“這不能怪我,烏麵膏太好使了,輕輕擦根本弄不幹淨。”
說話間,男子本來的麵目露了出來,正是雁漠北。
夜鸞煌抱著雙臂,沉默地站在大樹下。
鳳綰衣也沒有心情跟雁漠北開玩笑,耐心等待著軒轅敖他們回來。
臨近傍晚的時候,軒轅敖才和驚天還有康浩一起回來。
三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累,驚天臉上好像還有淺淺的傷痕。
“怎麼回事?”夜鸞煌連忙迎上前,擔憂地看著他們。
驚天會跟著軒轅敖過去,是鳳綰衣想要讓他監視軒轅敖,而康浩,則是打消軒轅敖疑慮的。
可是現在,他們三人好像都跟人發生過打鬥。
軒轅敖展開折扇,嘩啦啦地扇著風,也不急著解釋。
康浩摸摸腦袋,低著頭說道:“我們遇到了土匪偷襲。”
“什麼?”鳳綰衣和夜鸞煌異口同聲地喊道。
他們在鄉道上等了那麼久,連土匪的影子都沒有看到,結果軒轅敖他們卻受到了攻擊?
鳳綰衣求證似的望向軒轅敖,軒轅敖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這幫土匪很聰明,他知道鬥不過你們,便挑我們三個人下手。”
“可是為什麼呢?”
他們手上又沒有糧食也沒有錢財,這些土匪圖什麼呢?
隻是單純地想要警告他們?
這次行動可都是經過他們嚴密安排的,雁漠北負責混進運糧車隊,夜鸞煌和鳳綰衣則借著接應他們,然後混淆土匪的視聽,而軒轅敖則負責暗中觀察。
誰都沒想到暗中觀察的他們卻遭受了襲擊。
以軒轅敖的實力,想要監視誰而不被發現,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除非出了內奸。
但是鳳綰衣沒有說出口,這件事情尚未確定,她的猜測隻會讓人心不穩。
“我們暗中一路跟著雁莊主,到了土匪經常出沒的地段,很快便發現了他們那邊的探子,本想跟著這個探子查出他們的窩點,可是沒想到,中了圈套。”
驚天的表情很是嚴肅,今天的事情都怪他,如果不是他非要跟過去的話,他們三人就不會中了埋伏。
夜鸞煌並沒有責怪什麼,誰能想到這幫土匪會有這樣匪夷所思的行為呢。
這已經不是挑釁,而是正式宣戰了。
“他們是想讓我跟也跟太守一樣,對他們心生敬畏,從此不敢阻攔他們。”夜鸞煌吐出胸中的悶氣,沉聲說道。
這個他們苦思冥想出來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實施便被扼殺,而且還是被一幫土匪!
不管是誰,心中都是不好受的。
如果今天土匪出現劫糧,他們就正好可以圍攻,順便查出他們的老窩,就算沒辦法活捉他們,軒轅敖在暗中也能摸清匪幫的路線。
可是這兩個計劃卻都失敗了,雖然沒有損失人力和物力,但是這樣憋屈的結果,他們真不願意接受。
沒有得到土匪頭子的任何訊息,連一般的小蝦米也不上鉤,這其中沒有蹊蹺,誰信?
現在的安定隻是暫時的,他們想要的是長久的和平啊!
“是我們低估了這些人。”鳳綰衣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們不是一般的土匪,不然這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利益,不可能不行動。”
“沒錯!”軒轅敖猛地合上折扇,對眾人說道:“今天和他們交手之後,我發現,這些人基本上身手不凡,而且懂得進退,我帶著他倆撤退的時候,他們也不戀戰,似乎是有意放我們離開。”
放他們回來警告吧?瘸子的死已經足夠說明這些人的心狠手辣了。
夜鸞煌眉心擰成了結,衝他們揮揮手,讓他們先進去清洗一番,然後好好休息。
南方治災無方,土匪身份成謎,這些事情縈繞在夜鸞煌心中,使得他十分不痛快。
獨自走出了小院,也沒跟誰說一聲。
見狀,鳳綰衣連忙跟上。
“在為土匪的事情心煩嗎?”鳳綰衣走在他身旁,探頭看著他的臉龐,輕聲問道。
夜鸞煌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他並不是覺得沮喪,隻是有些愧疚罷了。
學習了帝王之道又如何,他依舊沒辦法給這些可憐的老百姓帶去安定,土匪來襲,連保護他們的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