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鳳綰衣不想要他,這樣沒用的他,連他自己都討厭。
四下無人,鳳綰衣握住了他的手。
“就算所有人都想要放棄,我們兩個也決不能放棄。”
“綰衣,我知道,我也沒想過放棄,隻是覺得…………”
“覺得自己很沒用對不對?”
她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感受,就在瘸子死的時候,這樣的想法也曾占據過她的腦海。
可是沒用是認命的理由嗎?
夜鸞煌怔怔地看著她,再次點下了頭。
鳳綰衣輕笑了一聲,說道:“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自己沒用,而是知道自己沒用便輕言放棄。笨鳥尚且知道先飛,更何況你比笨鳥可聰明太多了。”
這樣的安慰倒是讓夜鸞煌放鬆了不少,他也跟著笑了笑。
“我記得小時候,我還給你講過笨鳥先飛的故事呢。”
唇畔的笑容忽然凝固,鳳綰衣收回自己的視線,低下頭去。
天色漸漸晚了下去,周圍的行為也漸漸少了起來。
可他們兩個人卻一直這樣向前走著,誰也沒提回去。
“綰衣,你沒有選擇我,是不是因為我不如夜臨風?”
夜臨風?真是好久沒有想到這號人物了。
鳳綰衣露出嘲諷的笑容,那樣的人怎麼能跟夜鸞煌相比。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無數次了,你沒必要這樣看輕自己。”
“就因為你對我的態度總是不明確,所以我才會次次都忍不住發問。”說完,夜鸞煌停住了腳步,定定地看著她。
臉上忽然發起燒來,鳳綰衣連忙推開他,繼續朝前走,以此掩飾自己已經通紅的臉蛋。
榆林城本就不大,兩人走著走著,竟是走出了城。
鄉下的夜晚比城裏要熱鬧幾分,依稀還能聽見幾聲蟲鳴。
鳳綰衣被夜鸞煌的話擾亂了心神,根本沒有在意他們兩個走到了哪裏。
等到回過神時,她已經找不到方向了。
“這是哪裏?”
“榆林從前最熱鬧的村子。”
隻是一場天災,讓那繁華不複存在了。
不少人家都燃起了燈火,鳳綰衣這才想起,天已經黑了。
“快回去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解決。”
夜鸞煌自然沒有意見。
可是當兩個人轉過身時,不遠處忽然傳來女子哭泣的聲音。
哭聲很是淒厲,似乎就是為了讓別人聽見一樣。
鳳綰衣是不相信鬼怪的,而且她確定,這哭聲一定是人發出來的。
緊接著,好幾戶人家的大門打開了,齊齊走向了一家,最前麵的婦人開始敲門。
“夢兒他爹,咱們還是報官吧。”
“是啊,夢兒還這麼小,看看,哭得多傷心啊。”
什麼事情會扯上官府?鳳綰衣和夜鸞煌對視了一眼,默契地朝那邊走去。
等到兩人走近時,那戶人家已經拉開了大門。
這樣跟著他們進去,顯得太過冒昧,於是兩人站在了門口,先弄清楚情況後再說。
“好端端的,夢兒怎麼哭起來了?”說話的婦人心疼地將一名女子摟進懷中,低聲安慰著。
然後一個穿戴周正講究的男人遞了一封、紙條給這幫婦人,歎了口氣之後,並沒有說話。
那紙條上寫了些什麼,門外的鳳綰衣和夜鸞煌肯定無法得知,隻是看那些婦人的表情就知道,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這屋裏好像沒有女主人,而這些婦人進去,男人居然也沒感到驚訝。
想來這些婦人平日裏就沒少照顧屋裏的那名女孩子吧。
這邊,兩人還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屋裏的男主人卻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誰在外麵!”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望了過來,其中兩個身形高大的婦人立即走了出來,凶巴巴地瞪著他們兩個。
這些村野民婦看著很凶,實際上是十分熱心善良的。
夜鸞煌擋在鳳綰衣跟前,禮貌地說道:“這位大姐,我和友人不小心迷了路,經過這家門前,發現有人在哭,所以逗留了一下。”
原來是路過的,婦人後退了一步,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些。
“出了村口往東走,就是榆林城了,你們快走吧。”
鳳綰衣從夜鸞煌身後探出頭來,驚訝地問道:“大姐,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榆林城的?”
大嬸白了他們一眼,沒打算回答,直接拉起木柵門,準備關上。
看來不亮出身份,他們今天還問不出話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提到報官,夜鸞煌和鳳綰衣也不會多管閑事。
夜鸞煌扯下腰間的玉佩,頗具威嚴地說道:“我是定北王爺,現在還讓不讓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