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哐哐響動著,一如瀝青此刻幾欲殺人的心情。
“嘖,連點挑釁都忍不住,秦晚那女人怎麼會把你視作左膀右臂?”雁漠北麵色一凜,語氣含著無盡譏諷,他絲毫不覺欺負一個無還手之力的人有何可恥,隻要想到綰衣那夜的痛苦,是為他所害,他就恨不得把此人生吞活剮!
瀝青齜目欲裂,整張臉氣得脹紅,若是眼神能殺人,雁漠北早該死在萬箭穿心下了。
“何需與他浪費口舌?”夜鸞煌由著他挑釁了半天,方才出聲叫停。
他一步一步朝瀝青走來,止步在他身前,手指無情地扼住瀝青的下巴,用力往外一托。
‘哢嚓’,卸掉的下顎重新歸位,而那分筋錯骨般的劇痛,讓瀝青不由得發出聲慘叫,冷汗涔涔。
雁漠北掏掏耳朵,鄙夷地點評道:“叫得真難聽,真是辱了我的耳朵。”
“你們……是什麼……”人,質問的話尚未說完,一隻冰涼的手已搭上了他的左肩。
瀝青驚恐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夜鸞煌,他要做什麼?
五指猛地收緊,骨頭瞬間折斷。
“啊——”
夜鸞煌冷冷睨著他痛不欲生的模樣,心中全無半分不忍。
待到慘叫聲化作重喘,他才垂下眼瞼,視線落在瀝青的右臂上:“那日的金箭就是這雙手放出的。”
隨著他落下的話音,瀝青的右臂折斷在雁漠北的手下。#@$&
“隻會害人的手,留來有何用?”他冷笑一聲。
夜鸞煌眸色一深,幽冷的黑眸中掠過一絲狐疑,師兄這般盛怒實屬罕見,他對綰衣……
餘光瞥見他麵上的疑色,雁漠北心尖一跳,手腕輕晃,運氣向瀝青體內輸送了些內力,嘴裏哼哼道:“有我在,你別想著能痛暈過去,想少受點折磨,待會兒我們問你什麼,你老老實實的回答,不然的話,老子讓你嚐嚐千刀萬剮的滋味。”
瀝青恐懼得直哆嗦,他們哪裏是人,分明是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
提起正事,夜鸞煌立時拋開了心頭的懷疑,轉眸看向瀝青:“金箭上的蠱毒,怎麼解?”%&(&
金箭?
瀝青混沌的大腦裏出現了那一夜的畫麵。
他們是上次夜闖禁宮的刺客?是秦蘇派來的?
“回話。”雁漠北臉色一黑,拳頭擊中瀝青的腹部,縱使沒覆內力,依舊讓他痛苦得噴出一口血來。
“我不……不會……”虛弱的話吃力地吐出。
“不會?”夜鸞煌眉梢冷峭,麵上寫著‘不信’二字。
“蠱蟲是你養的,你會不知解蠱的辦法?”雁漠北嘲諷地笑了,隻笑意不達眼底,“是真不知,還是不想說呢?”
張開的手掌在瀝青渙散的瞳眸前輕輕晃了晃,又猛地攥成拳頭。
瀝青誤以為又要挨揍,心頭驚怕,梗著脖子大聲哭嚎道:“那是食人蟲,隻要入體就算是下蠱者也拔除不了!普天之下隻有萬蠱之王可以將它拔除,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解不了,你們相信我,我沒有騙人。”
夜鸞煌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讓人無法揣測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找一個下蠱師一問就知……求求你們放過我……”眼淚和鼻涕沾滿了瀝青的麵龐。
雁漠北一記手刀把人劈暈:“吵死人了。”
一個大男人竟哭得比女人還凶,真真是丟人現眼!
他看也不看暈厥的瀝青,低聲道:“這人已經嚇破了膽,沒理由再說謊。”
“若他說的是真的,”夜鸞煌危險地眯了眯眼,眸中有暗芒湧現,“那麼,說謊的就是她了。”
雁漠北亦有同感,他磨牙道:“哼,女人的話果真信不得!我們全力幫她,結果她還隱瞞了實情,說什麼不能解蠱,全都是假的!”
“我去找她。”夜鸞煌拔腳就走。
他氣勢洶洶返回宮廷,恰巧這時,鳳綰衣也從宮門行出。
瞥見她的身影,夜鸞煌猛一提速,輕功施展到極致,掠過長街,在她身畔旋身落下。
“怎的又回來了?”鳳綰衣先是一怔,隨後彎唇笑問道,“不是說好在客棧碰頭嗎?”
夜鸞煌正要答話,身後傳來了雁漠北埋怨的嚷嚷聲:“師弟,你就不能稍微等等師兄麼?”
他武功超絕,但論輕功,卻是不如小煌煌的。
雁漠北剛抱怨完,從後方近前,一見著鳳綰衣哪還有不明白的?
一抹無人窺見的黯然在眼底深處閃過。
“我就說你怎的全速趕路,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啊。”他故意朝夜鸞煌擠眉弄眼,笑得甚是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