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最怕她的眼淚(1 / 2)

“我真的沒事兒,你別哭。”

他最怕的,就是她的眼淚。

鳳綰衣吸了吸鼻子,捉住他不安分的收手手指,罵道:“有傷在身亂動個什麼勁兒?是嫌傷勢太輕了嗎?”

夜鸞煌不願惹她不開心,聽話地坐回軟墊上。

“除了這裏,還有沒有別的地兒受傷?”

搖頭。

鳳綰衣心頭的擔憂散了幾分,扭頭步出營帳,命南楓去尋軍醫要了些金創藥和紗帶送來。

“我自個兒來。”夜鸞煌想去奪她手中的剪子。

一記淩厲的眼刀刺去,他伸出的左手訕訕收回。

鳳綰衣屈膝蹲在他身前,小心地剪開繃帶,露出了裏邊血肉外翻的傷口。

“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她的心像是被誰用力捶打過,泛起一陣悶痛。

這刀若再深幾寸,指不定這條手就斷了!

她剮了眼裝沒事兒人的夜鸞煌,側身拿起金創藥灑在傷處。

手臂徒然繃緊。

“很疼?”

看著她心疼的樣子,夜鸞煌忽然笑了:“不疼。”

這話鳳綰衣哪會信?

俯下身,輕輕在傷口上吹氣。

溫熱的吐息,暖化了夜鸞煌的心窩,幾許柔情在眸中暈染,目光熾熱且專注地凝視著她。

“真好……”

低不可聞的呢喃滑出唇齒。

鳳綰衣沒好氣地抬眸瞪他,隨後拾起紗布一邊包紮傷口,一邊說:“都受傷了,這還叫好?”

她不是不知戰場凶險,即使貴為主將也免不了負傷,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說的哪是這事?

夜鸞煌啞然失笑,卻沒多做解釋。

“內城無糧,守城的嶽山軍武器耗盡,我想在今夜發起強攻,取下衛城,以免夜長夢多。”

“你是擔心戰事拖延久了,會引起南梁的懷疑,派遣援兵到此?”鳳綰衣擰眉問道,手上動作不停,為他放下卷起的衣袖,“我帶兵離開永魯關時,並未做任何偽裝,南梁隻怕已經得到消息了,如果這時耗費兵力強攻衛城,一旦支援的兵馬趕到,我們拿什麼迎戰?”

“你擔心的不無道理。”夜鸞煌沉吟道,神色略顯嚴肅。

“嶽山軍暫不知我們手裏有多少兵馬,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勸降。”鳳綰衣彎下身,湊近他的耳邊把自個兒的主意說了,然後抽開身子,笑著說,“如果能說服他們投降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我們再強攻也不遲,你認為呢?”

夜鸞煌迷離的眸光立時恢複清明,握拳幹咳一聲,扭過頭,說:“就依你的法子做吧。”

他這模樣……

狐疑的目光自他泛紅的左耳掃過,愣了愣,隨即想到方才太過親密的舉動,麵頰上升起些許紅潮。

“你先休息,我替為你傳令。”

說完,她利落地直起身,剛走了幾步又停下步伐,轉身警告道:“不許讓傷口碰到水,聽到了嗎?”

夜鸞煌無奈地點點頭:“好,都聽你的。”

帶著無邊寵溺的語氣,令鳳綰衣又惱又羞,忙挑了簾子,疾行離開主帳。

紫夜,清冷的月光從蒼穹傾斜直下,為城外的屍山血海增添了幾分陰冷。

外城撩望台上,鳳綰衣遠眺著前方火把熠熠的城池,問:“雁大哥,這距離你有把握嗎?”

“你也太小瞧了,不到三千米的距離,對我來說算得了什麼?”雁漠北得意地抬起下巴,信誓旦旦地說。

“那就拜托你了。”

說著,她將一封萬陌謙寫的親筆信遞到雁漠北手中。

鋒利的羽箭穿過信箋一角,邁步、架弓、拉弦。

“咻——”

羽箭破空前襲,筆直地插在了內城城頭的旌旗杆上。

旗杆哢嚓一聲斷裂,立時引起嶽山軍的警覺,大批士兵奔赴城牆,幾名親兵把嶽山王團團圍住,在確定無襲擊後,方才撿起信函,交給他。

“怎麼樣,我就說能成吧?”雁漠北哼哼地笑著,向鳳綰衣和夜鸞煌邀功。

兩人相顧一笑,沒搭理他。

“雁大哥最厲害了。”花蝶衣極其捧場地誇讚道,奈何,雁漠北對此置若罔聞,丟開弓箭,悻悻地癟癟嘴,不再吱聲。

“本……本皇子能下去嗎?”萬陌謙躲在眾人身後,身子抖得跟風中殘燭似的。

站在這兒他隻覺得不安全,萬一嶽山軍放冷箭,他的小命可不就要丟掉了?

鳳綰衣朝夜鸞煌使了個眼色,後者回身出手一把揪住萬陌謙的衣襟。

“救命啊!”

“叫什麼叫?誰稀罕你的狗命?”雁漠北不屑地冷哼道,“殺你小煌煌還嫌髒手呢。”

夜鸞煌把人拽到身前的石墩旁。

“站直了。”

唯有在這兒,內城的人方能看清他的身影。

“您可是南梁的皇子,下邊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您,拿出點天家風範來,如何?”鳳綰衣含笑說道,語氣裏透著要挾、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