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陸霖晟走進來,神色焦灼疲憊,問了一下江慕水在不在律所。
前台心直口快的,也記不清楚眼前英俊的男人是說,就說:“江律師請假了呀,今天一天都沒來律所!說有事!”
陸霖晟逼問道:“那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岑啟凡那時正好在,掃了陸霖晟一眼,下意識的沒有好氣,隨口就冷沉道:“慕水跟我請的假,說她搬家去了,陸少有事?”
在學校的時候,陸霖晟就跟岑啟凡打過幾個照麵。
早就有人跟他說過,江慕水同係的師兄有好幾個喜歡她,其中就包括這個岑啟凡,在結婚後江慕水找工作最落魄的那一段,就是這個岑啟凡出麵幫了她一把。
現在居然在這兒碰到了?
陸霖晟逼近他走上前,冷聲道:“別人不清楚,岑先生也不清楚她江慕水有沒有家嗎?你不知道她該不該搬家嗎?!”
“她人在哪兒?告訴我!”
岑啟凡冷幽幽的目光盯著他,不知怎麼的所有的怒火就在那一瞬間冒出來,他不知道白天是被殷千城刺激的,還是被別的什麼人,他當時就想跟人打一架,甭管是誰,狠狠打一架就好了。
岑啟凡丟下了文件,解開自己西裝的扣子,盯著陸霖晟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我欠你的嗎?你作為一個男人,把自己的老婆搞丟了,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瘋狗似的跑出來咬別人,陸少,你真有那個臉麵?你好意思?”
他冷笑著舔了舔唇,說:“你自己家裏的事自己不清楚,別人就更不清楚了是不是?我岑啟凡,我是江慕水的師長,平時我就對她關愛有加,不管是工作還是私生活,我算她半個娘家人吧,今天陸少來了我就想問一句,人好好地交給你了,婚禮當天我也去看了,你們家裏的人把她接過去的。請問你們對她怎麼樣?今天來問我,我還想問問你呢?慕水為什麼走了?她,為、什、麼、搬、家?!”
岑啟凡語氣問得很重。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陸霖晟被激得滿目赤紅,他本身情緒就處在焦灼崩潰的邊緣,這下被岑啟凡一刺激,就徹底地爆發了!
這個岑啟凡就是來找刺的!
所有人都察覺出劍拔弩張了,明朗走進來,聽了兩句覺得不對,蹙眉正要勸慰兩句,就見陸霖晟已經揮起拳頭“砰!”得一聲狠狠砸在了岑啟凡的臉上,前台尖叫一聲!接著誰都阻止不了,拳打腳踢的聲音,掄起凳子來砸散的聲音,頓時充滿了整個律所!!
全程。所有人都以為是陸霖晟和岑啟凡的私人恩怨。
岑啟凡是脾氣多好的一個人,難得被人逼成這樣,還是為了他們律所的江慕水江律師。
全程除了明朗之外,沒有一個人敢拉架。
打得太凶殘了。
岑啟凡整張臉被揍得像豬頭,陸霖晟腦袋上被椅子狠狠砸了一下,淌下血來,他骨折剛剛好的那隻胳膊又被砸痛了!到最後陸霖晟都已經打不動他,岑啟凡還滿臉是血地跳起來,嚎叫著繼續狠狠打了好久!
豬頭怎麼了?
岑啟凡摸了摸自己已經消腫的嘴角,冷笑一下,然後眸光複雜卻溫柔地抬起頭來看著她,道:“對不起啊。”
江慕水,對不起。
他重新拿起文件看著,語調絲毫不減半點愧疚,平靜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老公比我慘。”
岑啟凡算不得什麼君子,不會因為陸霖晟之前胳膊受傷了就手下留情,他最後那幾下能打得有多狠,就打得有多狠。
殷千城能當麵給江慕水獻殷勤又怎麼樣?他岑啟凡不能,但是他至少能狠狠揍那個孫子一頓。
他這傷,受得也值了!
江慕水整個愣在那裏,聽完整個過程,她臉上浮現出的一時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她對他該用怎樣的麵目以對。
——所以律所的人一早拿那樣的眼光看她,有兩個原因。第一因為岑啟凡岑律師是為了她打架。
——第二她江慕水已經和婆家徹底鬧僵,已經搬出來住了。
很明顯。在這小小的律所裏,很具有八卦性質的第一條原因占據了上風。
岑啟凡平時隱藏得那樣深厚,對律所裏所有小姑娘好像都不錯,是那種博愛的類型。
但是他對江慕水做的每一件事,細細想來都是最好的事。
幫她進律所;
給她爭取去北京進修的機會;
兩年內提升她的雇傭金分成四次;
岑啟凡盡量讓自己做得很隱晦。不細想,根本就想不到。
他一直低著頭坐在那裏,批改著文件上的句子,江慕水手握著冰冷的鑰匙站在他桌子對麵,慢慢的,美眸中的複雜和尷尬褪去,化作濕潤的眼淚,在她眼底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