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
愛情。
陸霖晟覺得胃裏又痛得不行,他扶著樓梯,一時間閉上眼睛提不起氣來。
江慕水一愣。
她將最後一雙筷子放在自己碗上,走上去,手沒有碰他,隻問:“你沒事吧?”
陸霖晟捂著胃緩過那一陣劇痛來,臉色蠟黃冷汗涔涔地看著她,嘶啞道:“你還肯關心我?”
江慕水神情恍惚。
“就算在路邊看到一個路人胃痛我也會問一下的,更何況夫妻一場,”江慕水伸出手來,將關係撇的盡量清楚了,用路人來打比喻,她的意思夠明顯了,“我扶你下來。”
陸霖晟心口刺痛,卻並不把手交給她。
“不用。我需要的是一個愛我的女人扶我下去,不用你這種路人的施舍。”吸氣,他攥緊了胃部,強忍劇痛一個人走下去了。
施舍?
說起施舍來。
她江慕水全心全意愛著他的時候,他不是連一丁點回應,都不舍得施舍給她嗎?
得不到愛的江慕水曾經連狗都不如。
現在又來用這種哀怨的口吻做什麼?
江慕水毫不在意,捋了一下頭發就扭過頭,自顧自地坐下來,布菜吃飯了。
“爸,這個魚比較好,調料我都沒有用特別刺激胃的,味精也加的很少,都是原生態口味,你嚐嚐。”
用食材而不是醬料去腥,砂鍋燜煮,食物的原始氣息清香飄滿房間。
陸遠擎的眉眼都舒展開來,笑眯眯地吃了一口魚,然後抬眸道:“你們看,我是怎麼說的,這個家裏多個女人,跟少個女人會有多麼大的差別,慕水你覺不覺得,現在這才像個家?沒有你在的日子,你知道這個家全部都是硝煙,哪怕沒有硝煙也清冷無比嗎?”
鄒明月冷冷抬頭,剜了江慕水一眼,最終什麼都沒說。
江慕水沉吟了一下,卻也隻是用筷子戳著碗裏的飯,並沒有說什麼。
陸遠擎繼續問陸霖晟道:“霖晟,你覺得呢?慕水不在的時候,你在我書房裏,都是怎麼跟我說的?”
陸霖晟:“”
上一次,他跟江慕水鬧得那麼僵,現在怎麼說得出口挽留她的話?
如果沒發生後來的事,他或許會放下尊嚴去爭取的。
可是
江慕水卻及時打斷了他,捋了一下頭,放下碗輕聲說:“現在就不用說了,爸爸你不是教導我們食不言寢不語?”她看了陸霖晟一眼,“有什麼話你接了法院傳票後,開庭我們說,那時候有足夠的陳詞時間,你想說一兩個小時都行。”
“”
她這是什麼話?
陸霖晟端著碗,整個冷眸裏綻放出怨恨的光芒來,他不就是猶豫了一下,江慕水至於懟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嗎?
法庭。她張口閉口都不離法庭。
是真的要跟他離婚了嗎?
“爸,你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還有緩和的必要嗎?!”陸霖晟冷冷丟下碗,寒聲逼問道。
江慕水知道他生氣了,但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夾著自己做的魚,小孫做的蒜苔炒臘肉,吃得很香很不亦樂乎。
陸遠擎端著碗啞聲道:“這個我不清楚,我能做的都替你們做了,你們捫心自問自己想要什麼結果。你不是,向來聽你媽媽的嗎?你問問她還想不想要陸氏的公司,想不想要陸家的財產,再說這種氣話吧!!”
他們,本來就是站在被動的一麵,有什麼資格跟江慕水耍這種小脾氣呢!!
陸霖晟臉色一白,攥緊了桌上自己的手,胃裏又是一片劇痛。
讓他求江慕水。
他不是不可以求江慕水。
但是父親知道她現在已經跟殷千城廝混在一起了嗎?江慕水就是因為覺得自己有了殷千城這個靠山,所以才跟他說翻臉就翻臉了不是嗎?
以前那麼那麼愛。
怎麼現在就會突然沒感覺了?就是因為殷千城!!
陸霖晟死死按著劇痛的胃,看了一眼低頭委屈著的鄒明月,抬眸看向江慕水,嘶啞道:“既然你執意要離開家,那麼我不阻攔你,但你好歹在這個家裏待過一場,走了也別撂下一個爛攤子!因你而起的事端,我希望你能擺平!”
江慕水吃飯的動作這才慢慢緩下來。
她臉上歡喜的神情褪去,換上一副失落淡然,她聽懂了,陸霖晟這是同意離婚了。
她放下碗筷,輕聲問了一句:“你同意離婚了?”
陸霖晟用一副痛楚隱忍的神情死死盯著她:“”
江慕水點頭,起身從包裏又拿出一份文件來,遞過去,道:“那這是離婚協議,你看看沒問題就簽了,簽完我立馬找同事公正一下,下午去民政局我們就能領證。”
她眼神清澈無比:“你隻要答應這個,家裏的事情我怎麼都能給你擺平,免費的,幫你們擺平,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