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可以很多人罵我,但是他們沒有資格;這輩子可以很多人喜歡我,而我最不需要這些人的喜歡。”
她要的。
是良心安好。
互不相欠。
江慕水把一件事想得很遠,不願十年後見麵,還能跟對方說得上半句話,她要的分開就是永別。
律所到了。
江慕水小手伸出去,打開了門,下去之後她凝視著他的側臉,忍不住輕聲道:“我走了。你希望你不要生氣,不要因為我,心情有什麼不好。你好好照顧自己。你瘦了。”
她好好關上了車門,隻覺得眼眶溫熱,趕緊眨了兩下眼睛,就轉身走進律所。
殷千城在車上僵硬冷冷兩秒,隨後“嗡”得一聲降下了車窗。
江慕水一愣。
“慕水。你過來。”
她僵了一下。
然後,把頭發攏到耳後,輕輕走到車窗邊上,凝視著他。
殷千城轉過頭,冷聲道:“我當你做這些都是因為仁慈,可是如果你仁慈成這樣,陸家的人都還有心傷你那我對他們也沒必要留情了,你明白?”
什麼?
江慕水覺得自己邏輯都被凍僵了,她反應不過來,小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小手輕輕扒住了車窗。
嘶啞道:“你你不是氣我,立場不堅定嗎?你怎麼卻是在氣”
殷千城眸色軟下來一些,對自己也很無奈,他伸手出去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低啞道:“我知道你會是這樣的人,還是控製不住生氣,我不怕你糊塗,你孺子可教;我怕你的糊塗給你造成終身傷害,那我就可能給不起你那麼厲害的藥了。”
“”
他的話說得委婉,但江慕水還是聽懂了,他的確是生氣,但是,生氣之下他更擔心。
他眸色冷得可怕:“我對陸家的人沒有任何的好感,更不要提什麼信心,你小心一點。”
江慕水貪戀著自己臉上的那一點點溫度。
她忍不住往前靠了一些。
“我我以為你會永遠都不理我了”
她真的以為,自己的作為在很多人看來都不可理解,她自己都唾棄和不齒,她根本不貪求殷千城能理解,她拚盡了全力去做所有的事,不想讓任何人因為她而受傷,而最令她揪心難過的,就是殷千城。
別的事情,她都能想到辦法去努力。
陸家那麼複雜的情況,她都試著去妥協去解決了。
卻原來。
對自己喜歡的人。
江慕水隻知道心痛,她想不出一丁點辦法,也不敢實踐任何的辦法,隻怕自己搞砸。
天寒地凍。
殷千城知道此刻外麵有多冷,神色緩和了一下道:“快進去吧。短信這種東西太耗費時間,我不習慣用,下次直接打電話,知道了嗎?”
江慕水抬起泛紅的眼眶來:“我能打了嗎”
殷千城從鼻息中舒緩出長長的一口氣來,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留戀地滑弄了一下,道:“否則就親自過來找我吧。我叫你有話想說就立馬過來找我,不過分嗎?”
江慕水愣在了那裏。
連殷千城什麼時候走的,她都忘記了。
他最後凝視著她,眯眸探身過來,在她臉上輕輕親吻了一下。
殷千城也覺得陸家的事糟心透了。
換做是他,他絕對沒那麼好的耐心,寧願等那些人落魄街頭之後再去救濟,別人怎麼說他,有那麼重要麼?
可江慕水跟他的思維方式不一樣。
女人心軟。
這丫頭還把自己的當作救世主,覺得寧願委屈自己,也要給天下人一個平和,而實際上總有一天她會明白——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不能為那麼多人的生命負起責任,在這個世上照顧好自己,就已經很艱難了。
殷千城按捺不住來找她。
因為吵架的滋味,真的痛苦死了。
才一個上午而已。
他就已經忍不住地,要來求和了。
將車開回殷氏的路上,殷千城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撥出了一個號碼,對方接起來後沉聲道:“殷先生。”
“你去幫我查個事情。陸氏集團的現任董事陸遠擎,跟之前高速路上出車禍的江氏夫婦有什麼關係,要很詳盡久遠的資料,如果有他們下一代的資料最好一切查出來,給我一份。”
“殷先生您比較偏重查哪一方麵呢?”
殷千城冷冽的眸光轉了轉,答道:“陸遠擎和江氏夫婦的女兒江慕水,有沒有血緣關係。”
“好的殷先生,我們會盡快查出來給您。”
“嗯。”
陸家的人不會是那麼重情重義、做得又那麼堅持狠絕的人,那麼一家自私透頂的貨色,怎麼肯為了一個江慕水,用這麼斬盡殺絕的方式討公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