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霖晟冷笑。
“她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這個時候趕過來還有什麼意思?”
他就是在挑釁!
不能明白,他曾經沒做到的事殷千城這次也沒做到,憑什麼江慕水就不怨恨殷千城?!
殷千城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光。
他臉色沒有太大變化,沉聲說:
“我是來晚了,這一點的確是我的錯。可至少最後我還是來了,不至於讓她一個人在警局孤立無援,不是麼?”
那種慘劇之後留她一個人麵對的情況,比慘劇本身的傷害還要大。
陸霖晟臉上的冷笑這下淡去。
慢慢變得陰鷙冷冽。
他想起了兩年前,江慕水經曆綁架強.暴之後他就丟下她在警局,跑去跟陳淺因鬼混的事了。
眸中騰起猩紅的血絲來,他攥緊拳頭,竟無言以對。
殷千城感激地朝他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一直走到拐角,殷千城才停下,看了一眼她受傷的腳,輕聲道:“疼?”
江慕水輕吸了一口氣,極力忍耐著劇痛,淺笑道:“還好啊,又不是沒崴過腳,受過傷?疼但是還能忍。”
那一個人在電梯裏遭遇那種事的時候就不怕?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眸光無限溫柔,卻是什麼都沒有,突然菲薄的唇瓣緊繃起來,繃成一條線,猛地探身下去,在窸窸窣窣下起來的小雪中,將她攔腰抱起,朝著車身走去。
“”江慕水嚇了一大跳!
這種公主抱在家裏是有過,外麵卻從沒有過,她腳痛但不矯情,沒必要
但說起來,殷千城的力氣倒是真的很大,雖然她也是真的偏瘦,但是他抱得連一絲氣息起伏都沒有,這讓江慕水聯想到他身上的那些肌肉塊,大概也是經常出入健身房帶來的效果吧?
他
真的是個極品又讓人感到安全的男人呢!
打開車門將她放進去,將受傷的腳擺好,殷千城靜靜站立在路燈下的車身旁,深深凝眸看著她。
真的下起小雪來了。
一開始以為是霜,但是顆粒逐漸變得輕盈,密集,淅淅瀝瀝地打在萬事萬物上,殷千城的大衣是毛呢的,所以幾乎沒有聲響,他靜默在這裏就像一個俊美的雕像一樣。
她忍不住笑起來:“千城,你怎麼了”
話還沒說完,卻見他已經猛地覆下來,江慕水隻覺得眼前燈光一黯,一個熟悉溫暖的氣息就覆上來,牢牢吻住了自己的唇瓣,不似以前的強取豪奪,這次卻隻是心疼地輕輕摩挲,按壓在上麵跟她緊貼著,捧著她的頭,將她從額頭到下巴,一點點吻了一個遍。
空氣一陣冷汗一陣炙熱的,江慕水閉上眼睛,慢慢覺得有熱淚充盈了自己的眼眶。
殷千城早就察覺到她是哭過了,打電話的時候聽著那陣不同尋常的鼻息就感受到了。
他也從沒嚐試過這種,心疼一個人到骨子裏的地步,她就像是他圈養的寵物一樣,自己怎麼戲弄都可以,但落在別人手中惹得她落淚了,那就是萬萬不能的事。
更何況並不是簡單的委屈,她險些就遭受到那麼大的傷害。
“害怕了是嗎?沒關係,現在沒有人了,不用忍著,”他躬身,不管姿勢好受不好受都緊緊抱著她,撫摸著她的頭發輕聲低啞道,“哭吧水兒,害怕就哭出來。”
江慕水的眼淚,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決堤了。
十七歲家裏突遭橫禍,看起來像是讓一個人的心髒都被錘煉得如金剛一般了,但是,誰都沒曾想過,災難是有後遺症的。也許此後你經曆過的一切都不會比這場災難更慘烈,但陰影會伴隨你一生,讓你永遠恐懼和後怕下一場災難。
尤其,是幸福好不容易來敲門了的時候。
江慕水揪緊他的衣服,在他肩膀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怕得渾身都在哆嗦。
世間有太多意外,或許可以不當一回事,但她的人生此刻卻實在遭受不住什麼意外。真的,遭受不住了。
殷千城緊緊抱著她,親吻她的臉頰,啞聲安慰:“沒事我一定會找到他這次絕對不會讓他們跑了一定。”
外麵的雪從小雪,轉成了大雪。
江慕水哭得眼睛都腫了。
殷千城怕雪變大了路上再出事,盡早回家了。
小區那邊遭遇了這種事,估計人心惶惶的,他在想索性叫江慕水直接搬過來到他那邊去。
“今天怎麼會跟那兩個人碰到一起?”他凝眸看著她,隨口問了一句。
江慕水吸吸鼻子,道:“冤家路窄。我在首飾店挑手勢,結果就遇到了,陳淺因簡直就像一隻瘋狗,推了我一下,也可能是上一次崴腳沒好全,稍微一扭就又崴到了。”
他聽了隻是下顎的弧線更繃緊了一些。
“陸霖晟到底也還算是個男人,知道送你回來,這次也算幫了個大忙。”